樊景遥人很周到,上车后问:“我们去吃个午饭在去会场,还是谭助你想自己在酒店休息会儿,时间差不多我再来接你?”
“我都可以,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那先去吃饭吧。”谭司文顿了顿,又接道,“我请客,我今年差旅的额度上调了,够吃顿不错的了。”
樊景遥笑了笑,配合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谭司文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多,此前他没来过宜河出差,见面也多是在长青的总部。人前见着,樊景遥总是副很散漫的样子,谁说什么他好像都不介意,笑嘻嘻地混过去。私下里见,他却比平时沉稳得多。狂风凌乱中守着垃圾桶抽烟时,远远看着像是心事重重。
“樊总在长青很多年了吧?”
“嗯。”樊景遥应声答道,“大三实习来的长青,二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也十多年了。”
谭司文忽然有些好奇:“你是宜河本地人吗?父母也在这里?”
樊景遥连犹豫都没有,说出的话却令人惊讶:“我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工作之前也没来过宜河。”
谭司文恍了很久,才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抱歉的,本来我也没打算瞒着,就是一直也没人问过我。”
快到嘴边的第二次道歉被谭司文吞了回去。
樊景遥十分坦然,再多说倒显得他太过在意。
“谭助以前在锦川工作过吧?那里长居起来怎么样?”
谭司文稍作回想,答道:“冷倒不如宜河,就是天气变化太快,一天里早晚温差太大。尤其冬天一下雨,凉意能浸透到衣服里,怎么都觉得不暖和。”
“看来也没好到哪去,待着还未必有这里舒服。”
谭司文点点头,又觉着话头有另一番意思,便问:“樊总……有工作调动吗?”
组织架构要调整,高层有变动是最正常不过。元旦之后徐朔一直在考虑这事儿,临到出差前也没有明确定论。西南大区是块肥肉,此前的管理人与徐家有些亲戚关系,不大好弄,不然何至于拖到现在。
长青在锦川未设有分公司,不过听樊景遥的话,有可能徐朔提前和他商量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意外的,真要论的话,徐朔对樊景遥要比对他家里人信任得多。
“或许吧,还没有完全决议。”樊景遥竟也不确定,“按理说盖棺定论之前是不应该背着徐总同任何人讲的,但我想,谭助也不算旁人。”
他这话说得哪里有些奇怪,谭司文一时没敢应声,在想他真的只是在说含糊的客气话,还是知晓徐朔与他的事。
想了想,最后笑着说了句可有可无的应付话:“这么大的事,在公司文件下发之前我不会往外说的,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樊总放心吧。”
樊景遥听了,也只是笑笑。
会议持续两天,谭司文和樊景遥只参加下午和第二日上午的,随后谭司文便要乘飞机赶往下一座城市。
长青是大企业,即便宜河只是分公司,仍旧占很大份量。樊景遥负责华南大区多年,宜河当地对他远比对谭司文要熟悉的多。一进会场,很多相识的人就来打招呼了。
行业内的相关会议,来得企业要么脸熟要么耳熟。
谭司文还在现场见到了以往曾合作过的供应商,对方不肯放过机会,逮到时间就同谭司文聊起,十分敬业。
离场时还主动要请两人吃饭,谭司文面上笑着,拒绝的理由很合理,给足了对方面子,话口却坚决,找不到能多发挥的地方再多纠缠。
樊景遥不厚道,局外人般旁观许久,上了车载着谭司文回程时才忍不住笑出声。
谭司文又何尝没注意到他才刚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行为,想自己上午才勉强对这人改观,下午立刻打回原形,还是那副散漫不着调的做派,便偏过头去看窗外,心下无声叹气。
“前几日我和小徐总去开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