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的越多,他才发现,不论是对徐朔,还是以徐家为中心错综复杂的亲人关系,以他前二十多年普通人的生活经验是没法准确评价的。
这种家庭关系的维系靠的不是血缘,是利益和权力。
长青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依然未肯上市,底下各种分公司、子公司,涉及到各种亲系人员盘根错杂。徐朔当年接手长青,说眼见的人全是各怀鬼胎是毫不夸张的。
当初对徐朔声讨最大的理由就是年轻,如今这主持人一句话,直接踩了两个坑。
旁边的徐雨桐闻言,狠狠地闭了下眼睛。
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徐朔显然也不满意这个问题,微不可查地稍微侧了下头,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对面的主持人好无所觉,保持着得体地笑容看向这个别人口中青年才俊的“徐总”,全然未觉有何不妥。
“不支持。”徐朔相当冷静地说了实话,连一点点美化都没有。
“那您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主持人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还是那副不变的笑容,看的连谭司文都心死。
能怎么说服,爱干不干自己调理呗。如果对手过于强大,那连反对的声音都变得无意义了。
果然徐朔也是皱着眉,没有开口的打算。
徐雨桐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谭司文的小臂,掐得后者面目小小地扭曲了一下。
他余光瞥见徐雨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拇指在上头飞速地敲字。
“做什么?”谭司文小声问。
待他凑过去一看,徐雨桐正在微博上搜这位主持人的黑粉群。
这个问题问完后,徐朔一时半会儿没有回答。
谭司文扫了一眼外围所有的工作人员。
长青的员工,如他和徐雨桐一类的皆是面如死灰,倒也不难理解。
值得一看的是栏目组的工作人员,掌机的摄像不知怎么回事,缓缓地抬起头,四十五度望起了天花板。
徐朔仍旧不开口,甚至更为松弛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着。
冷漠而不容置喙。
整个办公室里无人出声,徐雨桐指甲敲击在屏幕上的声音逐渐变得不可忽视。
谭司文扯了她一把,才将状况外的人扯了进来。
主持人那招牌笑容在徐朔无声的注视下一点点瓦解到快要崩塌,画面外的编导也有些忍不住,出言打断:“老师,咱们按台本走就行。”
专业能力既达不到团队认可的程度,还能够挤走原有主持人,坐在这儿的原因可想而知。
谭司文看着他那张与偶像明星别无二致的脸,忽然想到张星程。
他想,张星程要比这位好多了,即便有徐朔为支撑的几年里,也没有疯狂接收资源。他常游走于各个剧组,接些有点个性,能刷些存在感的小角色,从不要求主演的位置。
好多年前接触时,张星程就同他说过,自己原本也不是表演专业出身,演戏这东西他既没天分也没有能力,还是不要祸害观众眼睛的好。
他是个聪明又和善的人,头一次见面时对谭司文表现得亲切又不过分热络。
就连如此挑剔的徐朔,都对他未有不满。而谭司文,也对他印象极佳。
可眼前这位……
真是难以评价。
想着,谭司文也掏出手机,编辑了几句话发给旁边的徐雨桐,叫她结束后和编导沟通一下。
虽然合同里没写明主持人的名字,临时更换也无可厚非,若是主持人的专业素养尚可,那倒也算了,如今来的这位,就算后期用尽全力剪辑美化,怕是也对不起他们付出的佣金。
明明已经有核对好的脚本,现场还能搞成这样,栏目组怕是也难为自己开脱。
徐朔显然已经性质缺缺,对方不问他便不说,即便发问也是三言两语概括,几乎未有主动开口的时候。
主持人一开始还无所觉,时间长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