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齐轻舟忽然痛苦地捂着脸,瘦得只剩骨头的身板随抽泣颤抖,根本无法从那段压抑的噩梦中抽离出来。

自制如殷淮亦不得不被触动,如果说这些天对自己心底渴念的压抑和自我告诫是一座冰山,那齐轻舟就是普光万丈的日头,势不可挡朝他奔来,带着炽烈的温度与暖意誓要将他完全融化。本 .文.由 攻 众.号 一 颗 柠. 檬. 怪 整 .理

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心底的坚冰正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松软消融。

他手指动了动,皱着眉试探着叫了一声沉陷在痛苦中的人:“殿下?”

齐轻舟再抬起头来时,目光炽热铮铮,他顾不得害怕走上前去拉住殷淮的手臂,眼神坚定地问:“掌印,现在你信我不是一时玩玩了么?”

殷淮眸心微动。

齐轻舟贪婪地望着他的脸,不放过他面上每一丝表情,壮着胆子去牵殷淮的手,好冰,他紧紧握着,眼尾水红,哑声说:“掌印消失了那么多天,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每一天都焦虑得睡不着觉,一睁开眼就开始新一天的害怕担心。”

“我哪里都找不到你,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我、我现在是议事堂少丞尉了掌印知道么?”

语气有些骄傲,又带一点不敢太显露的抱怨。

“议事堂那鬼地方可真一点儿都不好呆,那群酸臣每天都叨叨叨个没完,一会儿说你这个决策是鼠目寸光,那个部署是假公济私,我就拼命跟他们吵。”他垂着眼喃喃,语气很无所谓,“吵得议事堂的人都觉我疯魔了,你的人我一个也没让他们给换下去!他们在我手上占不到一丁点儿便宜。”

说到这儿他竟还很轻地牵了牵嘴角,仿佛这是什么让人骄傲的事情,而他是那个等着被师长表扬的学生。

“丞相东宫也虎视眈眈,恨不得马上除掉我,说实话,在国宴上他们那么多人联手起来设计我,我心里害怕,可我一想,没准掌印就在哪个角落里默默看着我呢,我就知道我不能怕了。”

他像个委屈小孩儿见了家长一样告状,叨叨絮絮,把这些天殷淮错过的自己的生活,事无大小全都要说一遍,又怕殷淮生气,更招人可怜。

他也不想这么没用地哭出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也想像在朝堂那样威风凛凛地好好说话,可是他一看见掌印就觉得委屈,就忍不住。

殷淮垂下眼帘静静听他说,轻轻将自己已经被捂暖的手抽回去。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还能绷多久。

齐轻舟手里一空,眼里蓄满的泪落下来一串,擦掉,挤出一个苦涩的笑逼着自己说下去:“他们都说你受了伤,我就只好逼柳菁菁带我来找你。”

“经过连岳峰大雪封山了两天,吃的喝的全都没有了,也生不着火,死了好多士兵。”

“掌印,你知道我躺在雪地上手脚僵得完全没有知觉,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口热气儿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殷淮微僵,终于肯抬头正眼看他。

齐轻舟泪水晶亮的眼睛对他弯了弯,说:“我在想,掌印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冷不冷,冰蛊有没有发作,难不难受,好可惜我不在,不能给他暖暖手,如果我在,我就一定死死抱住他,也许他会很生气,但我也还是一定会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缠上去让他变暖。”

殷淮抿着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齐轻舟紧紧盯着他:“后来又遇到丞相的追兵暗中截杀,太子根本不想让柳家再出援兵,暗兵的埋伏甚至躲过了柳家军的侦巡,声东击西支开了主军人马,我落到了他们手里。”

殷淮宽袖中的手蓦然攥紧,露出青筋分明的骨节。

齐轻舟总是最知道怎么说能让他的掌印心软:“他们对我拳打脚踢,施以毒刑,鞭子抽得我没有一块好皮肉,那些伤疤可能去不掉了,掌印会嫌弃我吗?”

那声音和表情太可怜了,只有殷淮知道自己的藏在袖中的拳头在颤抖,听着这些只觉得烧喉灼心,明知道这是小皇子刻意卖弄的委屈,但眼中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