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喉咙发堵,说话声音都开始变调:“就是全身都难受。”
虞姜英突然想起医生科普的那个专有名词:躯体化。她确实没想到林沚宁的症状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对不起宁宁,妈妈以为你只是叛逆...”
林沚宁双手绞着被单,迟疑了很久,才艰难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妈。我想休学。”
“休学?”
“我现在没办法认真听课,坐在教室就是浪费时间。”
虞姜英沉默了许久。
林沚宁初中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个阶段,当时她不在林沚宁身边,很多情况都来源于班主任的转述,不得不承认,语言的冲击性远不比视觉的冲击感,她今天亲眼所见林沚宁的情况,才知道她的状态有多糟糕。
人总在经历大事后一瞬间改变自己的想法,这次,她没有一口否决,而是尝试着跟她沟通:“休学后,你打算干嘛?”
林沚宁言简意赅地说:“我想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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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林沚宁与外界丢失了联系,她不愿意见人,也不愿意说话,好像在虞姜英摔碎香松盆栽,香松丧失柠檬香气的那一刻,林沚宁的精神气就被带走了,从那时起,只有书包上的柠檬玩偶时不时地摇晃,后来,她没去上学,书包静止在桌上,玩偶也开始没了活力。
情况太过严重,医生建议住院治疗,最后一次去学校的时候,陈纾麦得知她要休学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
“大家?”她几天没来学校,有些事情她并不知情。
“语芙也说要走。就在填分科意愿的那几天,她突然想通了,她说她想申请国外的学校,攻读艺术。”
辛语芙的名次一直处于中上游,这种成绩放在全市还是能冲很好的大学的,任科老师一听她要学艺术,劝说了很久,他们总对学习艺术的人抱有偏见,认为他们必然是在文化课上不够优秀,所以才更换赛道选择捷径,甚至危言耸听地说:“你要是学艺术,你的人生就毁了!”
辛语芙觉得事情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她的人生也没这么容易毁,她嬉皮笑脸地跟老师说:“只要我不毁了艺术,那就万事大吉啦!”
但确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像她这样的试错成本,比如说解枞。
陈纾麦问林沚宁:“她走了,解枞怎么办?”
他是绝对要走高考这条路的,没办法陪辛语芙出国,辛语芙自然也不能要求他。
事实上,在她决定出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取舍,没有人能凌驾于她的自我之上。
“语芙都放得下,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纾麦很诧异,辛语芙这么喜欢解枞,喜欢到想把一块木头捂热,但当解枞真的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又走得这么彻底。
林沚宁代入自己,没有说话,她倒是很能理解辛语芙,她就是那种只在意当下的选择的人,有一句很热门的话叫做:不要担心2小时和8公里以外的事情。
跟解枞的最后走向已经不是t她考虑的范畴。
“对了。你听说了吗?程遂也要转学。”
听到这个消息,林沚宁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程遂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之后怎么打算,哪怕她不愿见他,哪怕治疗过程会非常长,但他还是问她做个约定好不好,至少在今年冬季来临的时候,他只要想到他们或许会去同一座城市,将来或许会考同一个院校,“希望”的柴火就会把整个冬天烧透。
至少,让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从今往后就静止了。
但是林沚宁一言不发。
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如何说服程遂相信,她只是把自己‘休学’的想法告诉了他,他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停一停也好。
之后林沚宁关了电脑,没再看消息。
她其实知道程遂最终还是会走,不单单是因为她的那翻话,还因为他妈妈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