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远不止这些,比如说虞姜英的不信任,又比如说自己情绪的不受控...尤其是后者,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那种情绪无法掌控的状态,就像一截轴箱断裂的列车,脱轨,坍塌,最后堆积成一座坟墓。
程遂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他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无济于事,所以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去医院路上,偶然路过一个集市,是卖陨石原石的标本的,标本体积不大,拇指盖大小的一块,嵌在一个实木相框里,底下还垫着一张陨石的介绍卡片。
他挑了块2000年左右的阿根廷铁陨石,此时这个标本正放在他校服的外套口袋里。
见林沚宁这样,他把陨石标本拿出来,递到林沚宁面前:“这是一块来自阿根廷的铁陨石。”
她的大脑还没有从刚才的争吵中缓过来,只记得自己好像跟程遂聊过陨石的事,但那些都是她喝了酒之后说的胡话,她自己都忘了,本来也没指望程遂记得。
“哪来的?”
“一个天文集市上买的。”
林沚宁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块铁陨石,总觉得可惜,人在心情不佳的时候,看待一切都觉得悲观,她觉得难过,原来星星真的会掉下来。
但她又知道程遂给她看陨石是想告诉她什么,无非是为了证明他先前说过的那句,你看。我都说了会被找到。他也是好意,哪怕林沚宁现在无法凭借三言两语自愈,她也不想让程遂有过多的担心。
“你这次去京北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故意引向别的话题。
程遂把陨石放在一边,双手往后一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沚宁问他怎么了,他才模棱两可地说道:“还好。”
两人又无声地坐了会儿,一直到午自修的下课铃声打响,才起身往教室那儿走。
恰好虞姜英和孔托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上看到林沚宁和程遂站在一块儿,好像是在收拾展位,程遂正帮她收起楼下的易拉宝,卷起来,归纳在纸筒中。这一眼,她觉得程遂十分眼熟,跟去年圣诞上门送外卖的那个少年十分相像,又想起在蒙港时,有邻舍故意探口风,问她女儿是不是有情况,说有人在正月初一的时候看到她跟一个男t生在逛初中。
虞姜英试探地问孔托:“楼下的那个男生是宁宁的同桌吗?”
孔托往下看了一眼:“对。叫程遂。成绩非常好,年级第一的常客。”
“那我们宁宁应该多向他学习。”
“林沚宁同学也很优秀,谈不上向谁学习。但是两人还挺有缘,本来七选三走班,两人不一定会分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林沚宁同学会选历史,没想到,她选了物理。程遂也选了物理,说不定两人又能同班。”
虞姜英对林沚宁的学习并不上心,关于七选三,她听得一头雾水:“孔老师,选历史和物理有什么区别吗?”
“是这样的。今年开始,历史和物理必须二选一,选择历史,那么大方向上还是以文科为主,选物理,基本就是将来相报理科相关的专业。怎么?林沚宁同学在填意愿的时候,没跟你们商量?”
虞姜英脸色铁青,林沚宁确实是跟她提过,但她在意愿表上填了历史政治地理,她甚至拿这张表给她签过字,却没想到事后还有改志愿这么一出。
“我方便看一下那张志愿表吗?”
毕竟也是选课的大事,孔托没道理阻止家长:“那您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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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沚宁一下午都不在状态,中途有任课老师把她喊起来回答问题,她也只是呆滞地站在那儿,脑袋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只要一张嘴,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所以只能死命地咬着下唇不出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任课老师看她这幅模样,还以为她心思不在课堂上,下课的时候特地把她叫出去,提醒她不要颠倒主次,不要被社团的事影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