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让人改变习性的,无非那么几种。
“可能是...”
“快期末,学习压力大。”程遂打断了他的话。
“谁信。”许宥也是丝毫不给面子的。
“那总好过你喝了酒举着双拖鞋当荧光棒,站在沙发上给陈纾麦加油的好。”
程遂喝醉了没声儿,嘴巴知道把门。许宥正好相反,他喝醉后骗什么话都骗得出来,这就是他跟别人喝酒最吃亏的地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人其实都没讨到什么好处,原先一直凑热闹的陈纾麦突然也不说话了,只有辛语芙和庾倩像瓜田里上跳下窜的猹,一个劲儿地挖掘八卦。
天台上,辛语芙把刚才在校长办公室对峙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她妈妈姓周,她喊她妈妈周姐,听完周姐大获全胜的事迹,从小就被叫家长,叫完家长必挨打的许宥露出了钦佩的眼神。
“这就是别人家的家长吗?”
几人又夸了周姐几句。
辛语芙说她会悉数转达给周姐听。
复述完周姐的事迹,辛语芙又聊起了编曲上的想法。
她提起了解枞,说起管乐,刚刚出入教室太匆忙,还没来得及询问他的意见。眼看着快要放学,她怕解枞先走,此时有点坐不住。
恰好庾倩今晚约了心理咨询,一看表盘,也差不多收拾东西等爸妈来接了。
“你们先回去吧,垃圾我拿去扔就行。”林沚宁收拾着残局,最后用一个塑料袋装满,系紧。
陈纾麦倒是没什么事,本想陪林沚宁一块儿去,辛语芙冲她使了个眼色,陈纾麦立马心领神会,扭头对许宥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许宥正怕她有事瞒着自己,二话不说跟在她屁股后面。
刚刚分明还有一群人,现在又只剩他们二人了。
程遂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下巴冲楼梯口一指:“走吧。”
临近下课的时间,不少同学按奈不住,从窗户外看,可以看到几个乱飞本子的男生,吵吵闹闹地抱成一团。
教室时不时传出骚动,恰巧值周老师路过,探头冲里边一哄:“你们班想最后一个走那就接着吵!”
这话十分奏效,幼稚到在那儿互相掏裆的男生,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概是没脸见人了,只管窝着脑袋,默不作声地整理自己的东西,坐他前边的男生时不时地招惹他一下,他也毫不客气地把纸巾团成纸,塞入他的后衣领中。
林沚宁看到这场面,忍不住笑了一声。
程遂拎着垃圾袋,站她右侧,他心里想着事,没往教室那儿看,听到林沚宁在那儿笑,他扭头看她:“笑什么?”
林沚宁摇了摇头:“就是有时候觉得,我们大家都好幼稚。”
不止那些男生,身边的朋友都十分幼稚。
比如说自己的义愤填膺、辛语芙的非要求一个公正、陈纾麦对朋友浓厚的占有欲,这些在大人看来十分幼稚的行径,在在蛮不讲理的催熟社会下,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了。
林沚宁只是这么感慨着,程遂却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心虚且自恋的人是这样的,他不太服气的反驳:“我喝两口带酒精的饮料怎么就幼稚了?”
林沚宁眨了眨眼。
也没说你吧,这么喜欢对号入座?
但你既然一屁股坐下,林沚宁也不客气地调侃了一句:“酒精饮料你两口就倒?”
“你听许宥胡说。最多只是微醺。”
“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你这口气...意思是你很能喝?”程遂睨了她一眼。
林沚宁直接比出两根手指:“白的。两杯。”
“几度啊?”
“说不准。37度,42度都有吧,但不能太高,知道为什么吗?”
程遂已经料到她要胡说了,却还是很配合地问她:“为什么?”
“因为开水烫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