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没拆穿他,而是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走吧,我顺便去个厕所。”

他说是去厕所,但怎么可能真是去厕所,这几年再憋好奇心都要炸成烟花了。

要让周燎自己说,这辈子肯定没可能了,但周燎不说,他可以自己跟踪啊。

陈羡前脚刚进厕所呆了两分多钟,后脚算着时间跟在周燎后面走的。

周燎今天没开车,那就不会去地下停车场。陈羡顺着大门绕了出去,果不其然周燎手插在兜里走在前面,时不时还会朝旁边望一眼。

他鬼鬼祟祟地跟踪他兄弟到背街,看到周燎走向谁的那一刻,陈羡觉得自己脚都被吓软了,整个人僵硬地站在拐角口动都不敢动一下。

秦湛站在路灯下,身影高大宽阔,就这样顺着光直直投射在地上,和周燎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光线的阴影让因为隔着距离的他看不清神色,但能感觉到对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冷得让人有些压迫感。

“我说了今晚晚点。”周燎有些烦躁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凌晨两点十五。”

“你给我留个门就行了,非得过来。”周燎心里门清和留不留门没关系,秦湛是要看监控的人,“你明天不上班?”

“周末。”

周燎毕业后就属于无业游民了,说好听点叫自由职业者,全靠当初毕业前的老底攒下了如今的资本,基本上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忘了,那打车吧。”

陈羡在拐角处站着,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什么,他听着“留门”还有两个人那熟络的像是同居了半辈子的话,感觉自己血管都要爆了,整个人憋着一口气头晕目眩的,四肢发麻。

这段时间开始降温了,两个人在那等车的时候,周燎吸了一下鼻子。

“冷?”

“还行,包间里有点闷。”

“衣服拉上。”

“懒得。”

陈羡看见秦湛面无表情地直接给周燎拉上了拉链,周燎也像是被伺候习惯了的样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这么任由一个男人做出这种行为。陈羡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世界观也依然被颠覆成了一滩烂泥糊在地上,连心率都有些不齐,再看下去心脏病都要犯了。

甚至有那么一秒他在想他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吗,这个世界又是真的吗?如果这不是梦,为什么有一天周燎和秦湛都会住在一起了,还会做出这些动作。

他和周燎认识了大半辈子,也做不出这么荒谬暧昧的行为。

“车来了。”周燎扯了扯被秦湛拉到最上头领口。

陈羡看见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上了车。

因为夜晚风太大,在最后一秒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周燎几乎是警惕地立马朝这个方向看。

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最后一秒,是周燎骤然缩小的瞳孔。

自那天后他有好几天没和周燎联系,他觉得难以消化,也不明白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小时候看世界十大未解之谜都从未觉得如此烧脑过。

但他还是很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就像自己的兄弟用几年时间给了他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周燎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回,不知道回什么。

最后一次,是周燎上门找的他。

他奶奶开门的时候还笑眯眯的给周燎端了一杯茶。陈羡才发现他居然生平第一次看见周燎,还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你那晚我为什么跟出来了?”周燎也浑身不自在,他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杯壁,看起来也显然焦躁中带着被人发现的尴尬。

“现在心虚了?”陈羡没什么好气。

“……我心虚什么了?”周燎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你和他住在一起多久了?”陈羡向来直接,也不想再听周燎的诡辩。

周燎一口气憋着,耳朵都红完了,半天才来一句:“没多久。”

“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