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寄:……算你小子厉害。

江寄只能叹口气:“这是毛笔,不是红绳,是你想编头发就编头发的吗?”

“那哥哥的意思是要和我编红绳咯?”余风久低声问道,尾音却是忍不住地往上翘。

“……”江寄舔了舔上牙膛,无语至极。

“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余风久自顾自说道,“那哥哥现在欠我一条手编的红绳了。”

“……”江寄勉为其难点点头,“行。”

余风久其实并没有想到江寄会真的答应,因此略带疑惑「嗯」了一声。

江寄便顺着余风久先前的思路往下说道:“你「嗯」什么?不想要那就不送了。”

“要的。”

余风久的眼神实在真挚,江寄似乎都能看见余风久身后摇摆的尾巴。

似乎自己编的不是什么红绳手链,而时小狗脖子上的项圈。

“啧,做你的毛笔去。”江寄手上沾着水,只能用胳膊肘怼了怼身后的余风久,“别到时候就你一个人做不完。”

“遵命。”余风久见江寄不再计较他偷偷剪去的那一小撮头发,便将头发悄悄藏于掌心。

他将那一小撮头发浸湿,抿进了毛笔尖的最中间,藏得很深,并没有显露在外,单看那尖圆的白色笔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有拨开毛笔紧密的尖儿时,才能看见夹杂在其中并不显现的少许黑色。

细致挑出杂毛之后,将笔头整个浸入浓厚的胶中,细韧棉绳刮去笔头多余的胶,将笔头束好成型。

下一步便是要刻字。

余风久会刻石章,但刻笔杆倒是头一次。

余风久手下的刻刀尚且不甚听话,更别提队友手里的刀了。

余风久缓慢地在笔杆上刻下了小篆的「风」,按照傅老师的指示,在刻痕里刷上一层金粉。

眼看着余风久连金粉都上完了,江寄手里的刀还是不很听话。

毕竟他平时如果要拿刻刀,那都是刻纸的,哪里刻过硬的曲面。

一个「江」字,笔画歪歪扭扭不说,断了又续的刻痕,像是初学写字的孩子依葫芦画瓢的产物。

「寄」字更是刻不动了。

“早知道就刻一个姓了。”江寄甩了甩手腕,探过身看了一眼蒋换的笔杆,有觉得自己可以了。

比不上余风久,还比不上蒋换吗?

江寄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就连连忏悔,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可自己笔杆上刻的起码是个字,蒋换……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

大概是因为「蒋」的笔画实在太多,手上又把握不住力道,一不小心便刻过了头,蒋换干脆就把草字头变成了一棵三个尖儿的小草。

小草又开启了蒋换的创作欲,随后便开始在笔杆上划划刻刻,风格独树一帜。

螺旋笔杆,看得傅先生都不免一愣。

余风久凑到江寄的身边问道:“要我帮忙吗?”

江寄看了看余风久,又看了看自己的扭曲的穴宝盖,毅然决然将烂摊子递给冤大头。

被当做大冤种的余风久倒是对于迅速出现在自己手上的小烂摊子接受良好,重新拿起刻刀,仔细地、一下一下地刻着笔杆。

没有用什么别的字体,只是就着穴宝盖继续向下刻出简体的「寄」。

江寄也就盯着余风久的动作,看着刻刀接触笔杆,推出细密的白色的粉屑。

歪歪扭扭的「江」,和上半部分卡卡顿顿下半部分流畅顺滑的「寄」,组合在一起,更怪了。

余风久刻完拿起笔,轻吐一口气将粉末吹走,两个字便更清晰了。

有些违和。

余风久回过头与江寄对视一眼,皆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干啥啊你俩?”蒋换从激情创作中抽身,“怎么就对视一笑了?”

“欣赏你小师哥旷世神作呢。”江寄似是而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