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跑得异常快,只一瞬间就彻底没了影子。

庄迭有点遗憾,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拎起电锯出了卧室门。

其他几人已经到了楼下的客厅。

由于这一次黑暗到来的时间突然提前,每个人都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只有猴子青年及时冲进了之前找好的藏身处,剩下的人居然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

这一轮变成灰白雕塑的是公鸡男,他歪歪斜斜倒在沙发底下,表情扭曲,最后一刻的惊惧、错愕与不可思议已经凝固在那张还算帅气的脸上。

虎小姐的左肩被餐刀刺中,已经勉强进行了包扎。猎狗身上捆绑的绳索不知被谁解开,他和猪脸男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像是在黑暗中互相攻击导致的,看起来已经都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

蟒蛇男被凌溯扼着脖颈扔出了卧室,缓了几分钟才能站得起来。他歪倒在沙发里,端着一杯不知哪来的咖啡,冰冷瘆人的蛇瞳依然跟在庄迭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马脸男人的身体几乎已经彻底变成灰白,却还没有彻底变成雕塑,依然气若游丝地一动不动僵直在沙发上。

总而言之,除了依然没被找到的建筑师兔子小姐,在这一轮突发的黑暗中,似乎所有人都主动采取了某些措施。

“是我解开的绳子。”

压抑的静默里,虎小姐稍微整理了下凌乱的短发,主动开口:“我遇到了攻击,为了自保,只能和棋手合作。”

由于疼痛和刚才的惊险遭遇,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神色却已经镇定下来,视线落在捂着腹部低喘的猪脸男身上。

很显然,在同意了合作后,猎狗就和试图攻击虎小姐的人进行了缠斗。而此刻同他两败俱伤的猪脸男,自然也已经无法洗脱嫌疑。

猴子青年吓得够呛:“你怎么敢跟他合作?多吓人啊”

虎小姐摇了摇头:“现在每个人的行为逻辑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一定要在黑暗中下手,就要攻击自己最渴望得到对方某样东西的那个人。”

就像猎狗之前所说的万一这里真是自己的梦域,只要有人在梦域中死亡,自己就有一定几率得到对方的天赋。

即使再危机四伏,这种诱惑无疑也已经足够大。

更何况,眼下的这种环境里,如果不攻击他人,就很可能成为被狩猎的对象。

“我要合作,就要找一个对我最不感兴趣的人。”

虎小姐继续说下去:“我是商业律师,擅长言语博弈,脑中的知识储备是商业相关常识和法律条文,这些对一个棋手都毫无用处所以我也更想知道你攻击我的原因,你需要我的什么能力?”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视线已经落在了猪脸男身上。

猪脸男被猎狗用餐刀刺中了小腹,已经很难再自行站立。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与别人交流,低低吐了口气,艰难背过身体。

“还有一种可能,他不需要你的能力。”

庄迭忽然开口:“你现在手上有正在打的商业官司吗?”

虎小姐怔了几秒,忽然明白过来庄迭的意思,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的事务所的确有一桩还在处理中的案子,对方公司败局已定,即将支付大笔赔偿款,而与案情有关的高层管理人员也将因此出现大规模的职位变动。

作为律师,她自然不会完全了解对方公司的高层构成,即使难免在庭审或其他环节有过一面之缘,也未必能记清每一个人的声音和相貌

而作为即将被这一场官司改变命运的高管,只要设法在梦域中让她死亡,失去原有的才能,从而无法左右案子的最终走向就足够了。

“商场上的博弈,愿赌服输。”虎小姐皱紧眉,“不该采用这种手段”

猪脸男忽然冷笑了一声:“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虎小姐这一次竟然被他问住,身体僵了僵,没能说得出话。

“我们盯你很久了,发现你和人合作,要在梦域里剥夺一个人的天赋碎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