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沈榆倾斜了身体,单手撑在沙发边沿,方便对方给自己涂药。
沈榆捏着棉签,专注地涂碘伏。
伤口被碰到时有轻微的刺痛,谢宴州却没有丝毫动静。
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靠近沈榆,在午夜大胆的时候,甚至想过很多出格的事情,比如把他抱着放在腿上,按着他的腰,尝他的每一寸皮肤......
但当沈榆真的离他很近,谢宴州却只是垂着眼,连仔细看一眼都不敢。
搭在沙发边沿的指节凶恶地绷紧,将沙发表面勒出深深的指痕,手背青筋毕露。
却又怕被窥探出真实想法,一点点缓慢地收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安宁。
“脖子上还有......”沈榆说着,拽着谢宴州的衣领,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点。
他们离得更近了。
谢宴州的脸只差几厘米就能贴着沈榆的肩上。
他的呼吸变得很乱,像盛夏时节最暴乱的倾盆大雨。
谢宴州咬紧牙关。
他闭上眼睛,克制又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即使久住病房,沈榆身上并没有浓重难闻的味道,而是很淡的清香,或许是洗衣液的味道,或许是他本身的,混合着浅浅的中药味,形成一种让人上瘾的味道。
谢宴州几乎产生了一种被拥抱住的错觉。
在这样的幻觉里,他听见沈榆说:
“谢谢你,谢宴州。”
*
次日,周五。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被笼罩在皎洁的月色中。
薛远庭下班回家,在家门口看见身形修长的青年叼着烟,蹲下身给家里的狗解开牵引绳,金毛套上绳子后激动地直摇尾巴,舔青年的侧脸。
薛远庭:“......”
上班脑子上坏出现幻觉了?怎么看见谢宴州在遛他的狗?看样子还是遛弯回来?
“喂!你们俩干嘛呢!”薛远庭提高声音喊了声。
金毛听见薛远庭的声音,一个冲刺撞了过来,把人撞得倒退几步。
谢宴州走过来,慢悠悠拾起牵引绳,语气懒散:“帮你遛狗。”
“你有这么好心?”薛远庭捂着被金毛撞得发疼的胃,“你不会还想从我这掏钱吧!我给你转了两个亿啊!初恋我都没给两个亿!你给我留点资金周转吧!”
昨天下午,沈骞父子的事情一经曝光,股价暴跌,截止收盘,蒸发数十亿美金。
今天更是刚开盘没多久就直接跌停,网上搜乾永全是股民在谩骂,多难听的都有。
薛远庭看到后给谢宴州打了个电话关心了一下。
结果谢宴州语气听上去一点不难受,还有点轻飘飘的,问他现在有多少资金可以借出。
谢宴州大部分资产都在国外,且很多不动产,变卖起来需要时间,他回国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处理,借几天就还了。
薛远庭倒是不介意这个,先转了两个亿给谢宴州。
他现在就希望谢宴州别去买乾永的股票。
跌那么狠,两个亿砸下去,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一个亿了。
“你看看这个。”谢宴州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资料和几份合同,“有兴趣吗?”
薛远庭推开一直舔他手的金毛,接过看了会,神色逐渐凝重。
是有关智能驾驶的市场调研和企划意向。
薛远庭一看就猜到了谢宴州的意图。
“什么意思?你问我借钱是要跟沈榆合伙?”薛远庭皱眉,“你别告诉我,你要在国内待着不走了?”
“嗯。”谢宴州下巴指了指文件,“有兴趣的话,投资一下。”
薛远庭:“......”
行啊这个人,在人沈榆面前装大款,大言不惭地要开发什么新项目,转头来自己这抢劫要钱。
难怪昨天晚上说话那么轻飘飘的呢,原来是被沈榆几句话给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