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碰在地板上的声音走近。
阳光透过通透的窗落入室内,用光影将空间分割,谢宴州隐在阴影中,长睫半垂着,看不清神色,直到母亲走近了,才沉缓地掀起眼皮。
青年紧抿薄唇,下颌绷成一条直线,凌厉眉目间挤压着化不开的冷意躁动,细看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聚焦,似是带着几分茫然。
罕见儿子这个样子,林珍吓了一跳:“谁惹你了?你这拉着一张脸?我不就开会晚来了十几分钟。”
“反正不是给你看。”谢宴州别开脸,轻嗤。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好像刚才的异常是林珍的错觉。
但林珍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谢宴州来找她说明今天不太忙,再说他也没对长辈真的拉过脸,更不可能对亲妈生气。
能让他情绪波动比较大的,那不就是......
“你和小榆吵架了?”林珍问。
听到沈榆的名字,谢宴州顿了顿,但立刻否认:“没有。”
“真的?”林珍双手撑在办公桌两侧,皱着眉盯着谢宴州,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出来。
谢宴州没什么表情地看回去,滴水不漏。
林珍确认了。
是没吵架。
但估计还是跟沈榆有关,只是谢宴州不想说。
谢宴州不说,那林珍就不问了。
“行吧,如果有什么疑惑,欢迎随时来问你妈,传授你一些恋爱的经验。”林珍说,“缺钱也能补贴你点。”
“都不缺。”谢宴州很酷地板着一张脸,眸子里的冷意却像遇见春天一样化掉了。
“不缺你在这装高冷!”林珍伸手在谢宴州脑袋上揉了两下,然后在他不满地看过来时拍了一下他脑袋,“赶紧从办公椅上面滚下来,这里我才是老板!”
谢宴州起身让开,换林珍大爷一样窝在真皮老板椅里面。
“昨天要跟我说什么事?”谢宴州懒懒散散坐在对面椅子上。
“我找一下。”林珍拉开两个抽屉,翻找出一张卡,两指按着推给谢宴州,“猜猜里面多少钱?”
“多少都不需要。”谢宴州拒绝。
成年后,除了最开始投资问谢天诚借过一笔钱,谢宴州就没花过家里钱了,他认为男人长大了就该去拼搏闯荡自己的天地,不该朝家里伸手。
“哎,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可爱。”林珍叹气,“再也不是你为了两个棒棒糖跟妈妈卖萌的时候了。”
谢宴州:“......要我强调多少次,我那不是在卖萌,我只是发呆。”
“难道怪我把你生得太可爱?”林珍指了指自己的脸,“基因太好也没办法呀。”
谢宴州:“......”
不想说话了。
林珍还是把卡塞他手里了:“这是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啊州州,从你出生开始妈妈就给你攒的嫁妆本,你不花给小榆,总不能烂在娘家吧。”
谢宴州罕见地有点惊讶。
他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亲戚发了压岁钱,林珍总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州州啊,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用钱的,压岁钱妈妈给你保存起来了,以后你找媳妇了用哦~~~”
谢宴州一直以为林珍跟谢彦明的母亲一样,把钱拿去买包了,没想到竟然真留着。
她也是真的能憋,到今天才说。
谢宴州莫名有种冤枉了好人的感觉,有些别扭地说:“......谢了。”顿了顿,补上两个字,“妈妈。”
林珍看谢宴州脸色复杂地收下,笑得颇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
她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话说回来,其实谢宴州刚恋爱的时候林珍就想把这个给他们了,但又怕谢宴州惨遭分手,这压岁钱给出去徒增儿子伤心,现在两个孩子要订婚,谢宴州也要向沈榆求婚,林珍终于放心了。
事情说完了,谢宴州还要回公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