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谢宴州柔声问。

沈榆抿了一下唇瓣,尴尬地说:“我……腿麻了……”

头顶响起一声低笑。

笑什么笑。

维持着一个姿势站那么久,不腿麻才怪吧?

沈榆正要怼他两句,却见谢宴州背对着自己蹲了下来。

“上来。”谢宴州说,“我背你。”

“别了吧……”沈榆看了眼外面,虽然人没刚才多,但还是有的。

“我是你老公,我不背你谁背你?”谢宴州理不直气也壮,朝他招了招手,“来。”

沈榆见状,也不推辞了,直接趴在他背上。

谢宴州稳稳起身,背着他慢慢往外走。

霓虹在他们身后闪烁,如同群星。

……

回到他们在江家的卧室。

谢宴州将沈榆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找花露水,给沈榆涂蚊子包。

掀起长裤,骨节分明的指抚摸上沈榆的腿。

谢宴州垂眼看了片刻,忽然低声问:“疼吗?”

仅仅两个字,沈榆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不想表现这么脆弱的。

好歹是个男人。

可被谢宴州那么看着,真的忍不住。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眼泪在眼眶打转,摇摇欲坠。

谢宴州似乎低叹一声,将人抱在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背拍着。

“想哭就哭。”谢宴州亲亲沈榆耳廓,“我是你老公,不会笑你。”

这时候还“老公”、“老公”的强调,烦不烦啊……

沈榆想吐槽他,但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第159章 第159章 狗最喜欢咬人了,宝宝】

眼泪落下来时,沈榆第一反应是别开脸,用手背抹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想表现得不堪一击。

沈榆深吸一口气,想要避免继续失控。

他单手撑着沙发想要起身,却被谢宴州轻轻按抚摸了一下头,继续按在怀里。

“干什么?”沈榆有些恼怒,声音哽咽。

“突然聋了。”谢宴州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没安全感,要抱你才行。”

沈榆:“……”

很显然,这是假话。

但沈榆不自觉勾唇。

他抱紧谢宴州,任由眼泪汹涌。

沈榆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夸张又放肆地哭过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六岁。

并非江飞燕去世当天,而是几周后的一个平常午后。

实际上,江飞燕去世时,沈榆全程都没怎么哭。

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悲伤又茫然,为什么会哭不出来。

直到那个午后,沈榆和沈骞经过母亲常待的书房,看见桌前空无一人,房间冷得可怕,他小声问妈妈呢?

憔悴的沈骞抱起他,低声说妈妈在天上,但也在你身边。

沈榆忽然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沈榆从小就很爱面子,他觉得哭是很丢人的,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可是那天下午他哭得整个家的佣人都凑过来问,却根本停不下来。

时隔多年,沈榆在谢宴州面前,哭得好像回到那个下午。

一直到筋疲力尽,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哭声才慢慢止息了。

他吐出一口气,额头抵着谢宴州的肩膀,安静地平缓自己的呼吸。

这个过程其实只有几分钟,但沈榆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十足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