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说不出来话，段璃想问他，薛师会跟狗皇帝做什么交易，也没办法问出口。

这天晚上，萧墨随意吃了一点东西，便吃不下去了。

段璃也不折腾他，就守着他寸步不离，萧墨窝在她怀里，第一次露出那么脆弱的模样，一旁萧翎呼呼大睡，四仰八叉。

“不会有事。”段璃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萧墨额头，萧墨闭着眼，“舅舅手底下两万三千多人，在副统领下鼓动下，他带走了一万人，舅舅拼死带回一万三千人给我。”

眼泪从他眼尾往下落，萧墨内疚不已，“你说，如果我不向他要兵，他是不是不会有事？副统领就会一直伪装。”

知道萧墨钻了牛角尖，段璃只好安慰他，“你瞎想什么呢？”

“若是你不向舅舅要兵，舅舅很有可能悄无声息死在副统领手里，你仔细想想便知这很有可能。”段璃伸手一下一下给萧墨按摩太阳穴。

“不要责怪自己。”

“阿璃，你说我是不是不好？很不祥？”萧墨显然深夜抑郁了，窝在段璃怀里像个脆弱的小人。

“小时候，害皇祖母没睡过一个好觉，只为了守着我，只有得知陛下皇后出宫了，她才可以安然入睡，吃同一碗饭，她一口我一口。”

“大了，想方设法把我弄出来，让我学各种武艺，兵法，看母亲写的游记，为了我，她耗尽心血，头发都白了大半，我最对不起的人或许是她。”

“眼下她在宫里，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等我打进皇宫，我就可以看到她，可她一定很难过，她的大儿子杀了她的小儿子，她千方百计护着的小儿子的儿子，又杀了她的大儿子，她真是全天下最苦的老人。”

“我帮你杀。”段璃手一下一下抚摸萧墨头，给他按摩，“我帮你杀他，其他人，我都帮你杀。”

“傻丫头，你是大夫，大夫只救人，不杀人。”萧墨笑了笑，眼眶微红，沉沉注视着段璃，“我好想好想把你吃进肚子里，这样我们就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经历生离死别，我们会一起生一起死。”

“阿璃，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但我好像，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可以陪着我吗？”

小时候，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唯一一个与他比较亲近的小太监，还被人收买，要下毒杀他，后来，皇祖母为了惩罚他胡乱相信人，当着他面把那小太监活生生打死了。

血淌了一地，像蛛网一样蔓延得很长，分裂得可怕。

后来认识范仕风，沈冰，卫若兰他们，他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敢轻易信人，但他还是选择了信任，这一次，没有再被辜负。

他颠三倒四说着话，段璃不插嘴，就沉默地听。

等他说累了，段璃扶着他躺下，叫人打水来照顾他洗脚，至于擦身换衣是她做的。

弄完了这些，段璃才慢慢睡下。

翌日一早，记忆回笼。

萧墨窝在被子里当缩头乌龟，一点儿不打算出来见段璃，索性段璃脸色如常，“萧墨，你别给我装死，快点起来伺候我洗漱，穿衣，吃饭，昨晚可是我照顾你的。”

“是，王妃殿下。”萧墨心里尴尬立刻消失，立刻爬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漂亮的衣裙伺候段璃穿，又去外边跟丫鬟一起弄来青盐，温水照顾段璃洗漱。

同时，还非常有条理地将段璃爱吃的炖排骨，炖鸡端进来给她吃。

段璃想吃小青菜，他还亲自去雪地里摘了小青菜，回来洗净，放在排骨汤里煮软了端进来给段璃吃。

“嗯，真不错。”段璃很开心，她好一阵没跟萧墨一起吃饭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见萧墨实在没什么食欲，段璃无奈，只好提前把好消息告诉给了他。

“舅舅退烧了，身体已无大碍，接下来好好将养就行。”段璃说完，就看到萧墨脸色立刻不同了，放下碗筷，立刻起身，“我去看看舅舅。”

“坐下，吃了饭再去，你多久没有陪我吃饭了？”段璃冷了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