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朝手心哈了口热气,揉了揉快要冻僵的脸。

她慢慢朝后面退去,就近绕了几圈,然后躲在树后射杀了一头鹿。这头鹿体型不算很大,拖起来?也?还?没那么费劲。薛鸣玉就这样连拖带拽地把半死不活的鹿丢到了洞穴稍远处。

然后用匕首在它身上用力划了下去,温热的血顿时汩汩流出。

她迅速撤到一旁,还?不忘用草蔓上的雪水和叶子的汁液抹除自己?身上沾染到的血腥气。而她走?了不多时,那条蟒蛇便警觉地压着?地面折断的枝干窸窸窣窣游走?过去。

它的身躯逐渐盘绕着?缠上那头鹿。

薛鸣玉见状当即轻手轻脚地闪进山洞里陆植果然在里头,此刻正病得稀里糊涂的,口中还?不知念叨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含混不清的呓语。

“陆植。”她叫他。

他却没醒,仍然灰白着?一张脸,嘴唇隐隐泛着?紫,怕是?血都僵冷了。

恰在这时,外?头飘起雪来?。风雪渐大,天又一下子黯淡许多,瞧着?只是?黑黢黢的,树影摇晃,仿佛有无尽的魑魅魍魉在洞穴外?徘徊游荡,只待她们出去便要吮食她们的血肉。

走?不了了。

薛鸣玉冷静地想道。

然后半点不留余力地扇了他一耳光。她打得极沉,竟生生叫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仿佛原先那块冻死的肉又活了。陆植登时疼得惊醒过来?。

他因染了风寒尚在半梦半醒中,这一下子突然被迫清醒,即便睁了眼也?还?是?头昏脑涨的。视线雾蒙蒙的,什么都只是?一团一团模糊的色块,却辨不清面目。

是?谁来?了?

他思绪迟钝地想道,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父亲?谁终于百忙之中肯想起他来?了?

陆植慢慢眨着?眼,而后吃力地往岩壁上靠了靠,好坐直身子。结果眼前的虚影渐渐、渐渐明了,却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一个。

他甚至疑心自己?病得过重,或许眼花了。

“怎么是?你?”太久没和人说?话,他声音已?然有些沙哑。

薛鸣玉:“你要跑?”

他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