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雨袖子被她拽了一下, 下意识低头凑过?去与?她挨着,“孟叔莼,一个当官的, 二十多年前好?像还是什么探花郎, 最近才从底下调回来。”
他垂眼瞧见她踏着的树枝隐隐有断裂的趋势, 当即往自己这边拉了她一把。
两人不觉靠得更近了。
“他女儿孟成璧便是方才那个孩子。”薛鸣玉看着他拿出玉牌对着上面念道?。念完了他把玉牌收起来, 蹙眉望向陆植。才说遇不到熟人, 这便撞上了。
这个陆植也真是阴魂不散。
他有些不快。
而那边厢陆植还在同孟叔莼慢条斯理?说着话。巷子里静极了, 院墙又矮, 除了时不时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便只有他的说话声?, 字字句句分外清晰。
“家父先前下帖子邀你?小聚, 你?怎么给推拒了?”
孟叔莼绝口不提理?由,只道?:“还请小陆大人替我谢过?陆大人, 后天的赏花宴我不能去。”
“你?执意辞官?”陆植定?定?地瞧了他一眼,没多责怪, 反倒温和地劝他, “如今各地都不太?平,就拿我前些日子去过?的蕲州来说, 山匪作乱, 民不聊生,也是苦。更不消说桐州、襄州那几处地方……如今没个人压在上头,像什么样子。”
“细细算来, 倒还只剩下瀛州称得上安稳。旁人想来都难, 你?怎么还要走?”
孟叔莼神色淡淡,“王城虽好?,却是温水煮青蛙, 我不能留。宁可?回老家做个教书先生。”他去意已决,因此即便陆植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也未能动摇他的心。
二人对坐喝了会儿茶便散了。
临走前陆植犹然站在门口半是警告半是提醒道?:“纵使你?不畏世?道?艰辛,也总要为你?的妻儿着想。若我不曾记错,你?老家在沂州,紧邻着桐州,这些年妖魔生乱,也死了不少人。”
“好?不容易考出来了,又何必再陷进去?”
孟叔莼作揖的动作一顿,却仍旧不曾抬眼,“多谢您好?言相劝,此事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