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山脚与海相连,简直是有意?堵死了上山的路。

“屠善把墓碑立在陵山,定然也是看重了那里足够荒僻。”崔含真说。

“或许。”

飞舟载着两人箭一般射出去,薛鸣玉看着天上的太阳从东慢慢流向西,眼前的景象也由无数城镇山林一转为空荡荡与开阔的荒地,再往后才逐渐出现了深山老林。

待她们下了飞舟时?,已经过了午时?。

“这里没有任何灵气?,连防护阵都没有设。实在不像屠善的作风。”

薛鸣玉环顾四周,却只看见了光秃秃的岩石。山顶立着一块碑,赫然如卫莲舟所言,是顾贞吉的碑。碑上却没写?几个字,只有顾贞吉的名字,短短三字乍看来?似乎潦草至极。

碑身常年被风吹雨淋,早已有了磨损,连字迹都模糊。

“但看着实在没什么特别,她总不能每年来?这里只是为了祭拜与怀念。”薛鸣玉想,这可真是太诡异了。她无法?想象屠善醉醺醺地靠着这块碑思念故人的情形。

倒是有事没事下山杀几个人头,丢在碑前,一面祭拜,一面对着这人头下酒,更合她的脾性。

她思忖着把命牌掏出来?,开始对着看,意?图把它当罗盘用?。

结果没过多久,忽然地下隐隐有动静传来?,以至于站在地上的两人开始感到了地动山摇。崔含真立时?拔剑挡在薛鸣玉身前,温和的眉眼刚肃然压平,就听见突兀的一声?惊响。

“砰”的一下,地面炸了开来?。

一个人灰头土脸在扬起的碎石与泥屑中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

刹那间,命牌登时?大亮。

未及薛鸣玉反应过来?,一只手遽然夺过了那块命牌,然后随意?地往宽大的袖中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