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极了,短短一瞬便在她?袖口留下乌黑的指印。她?一怔,悄悄偏过小半张脸回头望去,但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漆漆的瞳仁始终望着自?己。
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平得如空白的纸。
微妙的直觉使得薛鸣玉立即拽了一下崔含真,并在他低头询问的目光中?示意他回头。他似乎对?她?所思所想有些明白,只是?点点头,又对?她?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呐?怎么称呼啊?”
崔含真立即回过神?来,语气谦逊道:“敝姓张,张春生;小妹是?冬天里养的,叫冬生。”
点头说了个?好字,老妪引着她?们一路往村子深处走?去。中?途几乎没?怎么遇见人?,偶尔有,也都很奇怪,佯装看不见她?们似的,只开头匆匆瞧了一眼,就避嫌般迅速扭过脸去。
她?们到了一间茅草屋外?面。
“这是?孙老三家?,他干活去了,这会儿不在家?。你们先住着,等他回来了,我来和他说。”
“好,多谢您。”
“不麻烦,”老妪说,“只是?这几日还要下好些天的雨,山路泥泞不好走?,你也别急着回去。多留些日子,正?好把?你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也给村里瞧个?新鲜。”
“那感情好,可惜我带的不多。诶,您要有什么看得上的只管拿去。”
那些褶子抖动起来。
“老婆子早就瞎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给村里那些娃娃们看罢。”她?慢慢止住笑意,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咚咚的拄拐声慢吞吞走?了。
她?一走?,薛鸣玉立即喊他:“这村子有古怪。你瞧见没?,方才那个?小姑娘的眼神?,她?好像很不情愿让我们踏足这里。那些村民也都像是?躲着我们似的。”
“奇不奇怪的,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总不会一直藏下去的。早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正?说着他陡然感觉背后一股寒气。
蓦地回首,却见一张黢黑的脸阴森森映在窗下,也不知偷听了多久。见她?们看来,这张脸孔又渐渐和窗子拉开距离,而后踩着枯树枝绕到前门?走?进来。
“孙老三。”
他的这把?嗓子真是?难听死了,就像他整个?人?一样,犹如烧成?炭的枯木,粗糙刺磨。那张黝黑的脸或许是?因为吃得不好,布着黄气,成?絮地积在筋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