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来了。”他听见她?咦了一声?,然后用指尖拨弄着他的树心,弄得它们歪歪斜斜。于是方才那股瘙.痒又像白蚁一路啃着他的树皮,朝他的根茎迁徙。

他不要开花,绝不能开花。

才这么死死咬住嘴唇发狠道,他的根茎就猝不及防被她?用力踩了一下。粗糙的鞋底碾着他脆弱的部位,他恍然一哆嗦,汁液四溅。

混沌的思绪霎时清晰。

窗户支起小半,一身的冷汗被凉风吹过,鱼刺骨似的扎人。山楹瘫坐在地上,而后看着她?垂下眼睑目光逡巡着他的下半身,倏然扑哧一笑。

“诶呀,你开花了啊。”

他蓦地就把嘴唇一下咬破了皮。

“不要看。”他气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个字都像在牙齿之间?用力碾过。大腿侧冰冷黏腻,十?分不适。那是他遗的精。他知道,但他不敢看。他更不能容忍被人看。

薛鸣玉蹲下来与他平视,她?撑着脸赏玩似的盯着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扎进他白皙的皮肉。柔软结实,像簇新的缎子。他胸口起伏不平着,仿佛压抑了许多不快。

“薛鸣玉,”他忍着气尽量平静地叫她?,“你还要看多久?”

“多久?我也说不好,”她?摇了摇头,“那得看你。你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你走。所以你也要配合一点啊,譬如”

“不要总是躲我的眼睛,不喜欢我,也请你藏好一点,别叫我看出来。”

慢慢说着,她?忽然将他随身佩戴的剑取来,而后倏地将剑柄捅进他嘴里。只听得他闷闷咳嗽了一声?,喉咙不住地滚动,似乎忍不住要干呕。

涎水滑过他仰起的脖颈,像又一滩精。

山楹的眼尾嫣红,纤长的眼睫上缀着泪痕。他死死盯着薛鸣玉,玉石一般的眼珠子蒙上了柔和润泽的光,于是这耻辱的眼神又仿佛带上了几?分嗔怨。

但他自?己丝毫不知。

他以为他应当是冷然不屈的。

薛鸣玉便给他拿了一面?镜子让他仔细对镜瞧瞧自?己的模样。他哂笑着斜睨过去?,却兀自?顿住。原本起伏不平的胸口也霎时僵硬了。

浑身上下脱得一.丝.不.挂,面?如傅粉,红的红,白的白,凌乱的发丝微微汗湿,黏在鬓角、腮边。哪里还有?璧玉明珠的秀雅不可攀?分明似个淫.贱的荡.夫。

山楹的嘴唇都在抖。

他简直要被气昏了头,实在是奇耻大辱。

偏偏薛鸣玉还对他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桃树如今连贞洁都丢了。”她?的声?音中?止不住的笑意。山楹急促地呼吸着,呼吸着,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却一刻钟都没晕到就被一壶残茶直冲面?门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气性这样大?这可不好。往后岂不是我还没做什么,你自?己就能把自?己活活气死?”薛鸣玉轻轻责怪他。

她?撑着膝盖站直了身体,一只鞋刀片似的划开他紧紧闭拢的双腿,就像在撬开一只蚌,而后沿着他的小腿游走着向上,直到再次悬停在他上方。

山楹使劲吐出那柄剑他每日都要仔细保养、珍惜如他的半身的剑,如今它当啷一声?砸在地上,被他弃如敝履,可他仍旧没心情多理会一眼。

“薛鸣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竭力挣扎起来,但捆仙索将他牢牢绑住,害得他动弹不得,也无法施展法术。他盯着那只鞋,心乱如麻。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又不得不佯装镇定,怕她?看出愤怒之下颤颤巍巍的恐惧。

既不能合拢腿,将她?的鞋夹在腿间?那还不如让他去?死;更不能大敞着腿,任她?为所欲为,把他真当做涨满淫.欲的桃花树肆意采摘捻弄。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山楹隐忍地思索着,她?要让她?高?兴。可如何才能让她?高?兴?她?要什么?她?究竟要什么?他不知道,不了解。他根本猜不透她?,他想?得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