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3)

但这件事比商猗下毒还要可恶,这混账竟是想伤了自己!

商猗说的不错,至少从目前来看,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如今他们被商狄逼入死局,若是想让商猗身份一事不危及到喻稚青,无非就只剩下三种选择:要么商猗就此离去,有多远滚多远,此生都不要与小殿下再有牵扯,如此,塞北便是想查也是人去楼空,无从查起;要么商猗承认自己的皇子身份,并将过错一并揽下,说喻稚青并不知情,将性命交由塞北处置。

以塞北那剽悍的民风,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定会将商猗宰了以祭同胞血仇。

商猗并不畏死,但他自私,既不想离开喻稚青,也不想把喻稚青让给旁人,于是只余最后一个办法,既能使商猗不必与喻稚青分离,也可保全男人性命。

很简单,只要商猗毁了容貌。

人皮面具是志怪小说才会出现的桥段,容貌又是父母天生,商猗实在没办法为自己改个相貌,横竖商狄也不过是拿个画像在那宣扬,只要他将自己的面容毁去,任他那画像有多相似也无用了,歧国太子总不能千里迢迢拽着他爹来和商猗滴血认亲更何况滴血认亲也未必准确。

他就说这几日商猗怎么老捧着医书看,定是他自己想找个毁容的药方,没能找到,这才不得不求助喻崖,谁承想竟被医者误会成他要毒害小殿下,将此事抖落出来。

面对小殿下的质问,商猗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单膝跪在地上,与轮椅上的喻稚青视线齐平。

这样的姿势仿佛是将少年囚禁在身体与轮椅之间,喻稚青避无可避,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轮椅前的商猗像把猎物逼到死角的野兽,也像乖乖坐在主人面前的大狗,他其实很喜欢这样和喻稚青谈话,仿佛回到了两人还交好的幼时,可以并排坐在一块,他眼里只有喻稚青,而轮椅上的小殿下无论他愿与不愿,此时也只能光看着商猗。

商猗对喻稚青之外的任何人或事都难以上心,置身事外,这份清明能够使他对世间许多事情都洞若观火,可是喻稚青与商狄的这场战役究竟谁胜谁负,直至现在他都未能明了。

倒不是说小殿下真就差商狄那么一头,如何都赢不了对方,只是少年太过纯粹,而商狄又太过下作,若想战胜,喻稚青势必要失去许多。

他时常会想,若自己真是一头不通人性的野兽就好了,到时候叼着小兔子后颈,有多远就跑多远,让毛绒绒的小兔永远在他的庇护之下,见不到一点风雨。

可是不行,他已经叼着小兔子跑了三年,那三年喻稚青恨透了他,如今小殿下态度软化,难道单单是因为他对他好,又知晓了自己不是叛徒么?

喻稚青不再是旧时宫里无忧无虑的小太子,他需要用复仇来填补他残缺的灵魂。

他爱他,爱到要竭尽全力去克服不断滋生的阴暗情绪,不能把人锁起来,不能把接近他的人全部杀掉,不能凭本能去侵犯他,若他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喻稚青,他便不能那么自私。

商猗与喻稚青对视良久,最后竟是无奈地笑了出来:“那我去找阿达,说我的确是歧国的皇子?”

“你疯了?!”喻稚青本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连忙拉住对方的手,害怕男人就此送死。

而商猗则很自然地回握住对方,还是那样,小殿下牵商猗是从不需费力气的,他这样一牵,商猗便继续老老实实地呆在喻稚青身边。

男人的手是粗糙的,有剑茧、有旧伤,同小殿下握惯笔砚的手一比,他那双手更是糙得没边儿,可两只手牵到一处时,却又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商猗牵着那双手,心想自己又怎么舍得放开。

喻稚青大概也觉得先前的自己有几分失态,悻悻甩开男人的手:“你的命何时轮到你自己作数了?现下还没回帝京,你...我还不能原谅你。”

不能原谅,那就还是仇人,商猗要是死了,他上哪儿找人报仇去。

不能坦白身份,不能毁容,那么还剩最后一个法子,让商猗离开。

这个法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