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又看商猗为人正直,不似赌徒酒鬼,只当他家中有老母需要赡养。他一连多日没见到对方,便遣人寻得商猗住处,到了才知晓商猗家中没有什么母亲,只是养了一只要死不活的漂亮兔子。
商猗见喻稚青脸色越发苍白,偏杨明晏仍有继续喋喋不休的趋势,利刃从臂间滑出,直直抵上杨明晏脖颈,哑声说道:“滚。”
若是可以,商猗并不愿与杨明晏闹到如此境地。毕竟喻稚青的身体乃是个未知数,时不时就会有急需用钱的时候,但杨明晏过去对他污言秽语也就罢了,竟越界闹到喻稚青面前,若不是怕刺激到敏感脆弱的殿下,商猗恐怕会直接取了杨明晏性命。
那几个仆从平日里不过跟着主子吃喝玩乐的普通下人,哪见过如此架势,偏偏主子的性命还悬在眼前这个英武男子的刀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冷峻,商猗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只见杨明晏脖颈已渐渐渗出鲜血,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咬牙切齿地留下句“你给我等着”便领着仆从匆匆离开。
小院总算恢复往日的宁静,商猗见喻稚青虽然脸色难看,但身体没什么别的大碍,便将人抱回床上,对杨明晏今日的话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替他掖好被子,继续去忙家中的杂活。
夜里,商猗烧好热水,搬着浴桶进了主屋。
他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仅留下贴身的白色衣裤,慢步走到床边,将被子中的喻稚青脱得干干净净。
本来以喻稚青的身体状况,纵是爱洁,时常以清水擦身也就是了,没必要整天沐浴,容易受寒,可他从小养成沐浴的习惯,商猗也不愿委屈了他,便每日亲自替他清洗,又因他双腿有疾,根本无法在浴桶里独自坐住,只得由商猗穿着衣服抱了他一同坐进水中。
可是今日喻稚青却避开了商猗想要抱他起身的手,扭头对着床内侧:“你不要碰我。”
他的确不知情欲是何,但还不至于失去常识,杨明晏今日说了好几次卖身二字,喻稚青就算不懂其中细节,却也知两人之间存了肉体勾当。
喻稚青本就憎恶商猗,如今更加轻视对方,只当他是为了私利和欢愉而自甘堕落。
商猗略一思索,想明他是因杨明晏的事闹起脾气,可沐浴不比让他独自方便,若是一不小心在浴桶中溺水便非同小可了。
他没有听喻稚青的话,无视对方微弱的反抗,仍是如往日那样将人抱在怀中,慢慢坐入水里。
喻稚青根本挣不过商猗的怀抱,气得脸颊通红,他在皇宫里被教养得太好,从未学过什么重话,最终也只是冷笑道:
“你真脏。”
杨明晏第一次把银子丢到他面前,尊严与肉体一并卖出之时,商猗未觉得疼痛;他第一次用身体承受欲望,后穴流出鲜血之时,亦未因此疼痛。
他的心仿佛永远只会为一人而跳动,连带着身体也变得迟钝。
所以喻稚青轻飘飘的三个字,足以让商猗如坠深渊,一根尖锐的刺埋入心脏,好似再一次被他用匕首刺穿胸膛。
第三章
擦拭的动作仅是僵硬了一瞬,随即便继续像往日那样伺候喻稚青沐浴,商猗始终一言不发,仿佛坚不可摧,从未心痛。
喻稚青其实并不明白那句“脏”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认为自己难得憋出句伤人的言语,而仇家商猗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便好似一拳砸进棉花,更加料定是他耽于情欲,自甘堕落。
民间有钱人家十几岁便指了通房教导人事,但喻稚青自幼身体虚弱,太医说不可过早经历情事,恐伤了根本。皇后怜惜独子,遂不许旁人将任何情欲有关的事传进太子耳中,甚至连宫女贴身伺候也不允许,特意遣了太监伺候,将喻稚青保护得纯洁如纸,又因身体不好,连梦遗自渎都未曾有过,恐怕养在深宅的闺阁小姐都比他懂得多些。
在皇后的过分保护下,喻稚青一片蒙昧,本能地将情欲与脏污挂钩,这才不假思索地骂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