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或仇都已结清,如今的他们需要做的,唯有心无旁骛的相爱。
小陛下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恨娶”且志向是成为绑架犯的商猗,心中涌出的爱意压过所有的别扭与羞涩,他忽然凑到男人耳边,轻轻唤出商猗那年在蒙獗帐篷中不惜“威胁”,今日又百般逼求想他叫出的那个称呼。
商猗呼吸一滞,这次甚至不必喻稚青来推测,任何一个人来都能看出他的紧张和局促,但动作却依旧霸道蛮横,将喻稚青再度压回身下后,一贯冷静自持的商猗竟破天荒地结巴了一回:“再...再做一次。”
两人交缠着倒回床上,小陛下望着床顶的垂幔,也不由勾了勾唇角,他其实并不知晓未来会是如何,但只要每日都有商猗在身边,那他便确信会是个很好的未来。
此时此刻的他还未知晓,几年之后,自己终究还是力排众议,真正与商猗成亲,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宫中或是街头牵手亲近,不必再遮掩彼此的爱意,但也始终有三件事没法尽如他意,一是无论他私下吃了多少补药,始终比商猗身高矮了大半个头;二则无论商猗少吃还是他多吃,自己仍旧没法顺利抱起商猗;而第三件事,对于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和某些床上癖好的商猗,小陛下永远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一直嫌弃,一直深爱。
不过当下的喻稚青还未意识到未来的“成功”和“惨败”,他只是拥紧身上的男人,忙着和商猗共同奔赴一场极乐的盛宴。
小陛下再度醒来之时,天已然全黑,房中并未点灯,但身旁源源不断的热意提醒着他男人正躺在自己身侧。
“饿不饿?我下楼去给你叫些东西吃。”商猗哑声说道,他似乎醒来已久,但却舍不得起身,只是静静陪伴在小陛下身旁。
连着做那么多次,不饿才是有鬼,喻稚青回想起先前的孟浪,商猗还一直逼他继续那样叫他......小陛下彻底红透了脸,不肯说话,只是窝在男人怀中点了点头。
听见楼下隐隐有戏曲声,大概是客栈请了戏班来揽客,戏子唱着有些耳熟的曲调,男人点灯穿衣,同客房外的小二熟练地说出几道喻稚青爱用的菜式,而还躺在床上的小陛下却突然插了一句,说再添道荷花酥和话梅小排。
商猗自然照做,但却有些不解地看着喻稚青,像这些甜食,小陛下是从来不用的,而把脸藏进被子中的小陛下则闷闷地反问:“你不是爱吃甜的吗?”
商猗自己似乎都没意识到他是爱吃甜食的,不由一愣,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对糕点那类有些兴趣,但如何也想不通小陛下是如何发觉的,只是感觉心里像一个蜂蜜做的泉眼,泊泊涌出的都是甜滋滋的蜜水。
商猗让小二把菜送到门外,自己端了进来喻稚青正好从床上起身,里面那件裙衫早被弄脏,他如今穿的是男人的亵衣,有些过大,领口开到锁骨之下,露出或嫣红或青紫的情欲痕迹,商猗分明就是罪魁祸首,可再度看见,依旧忍不住有些喉咙发干。
两人用完了膳,楼下的戏班仍在继续,喻稚青越听越觉得耳熟,忽然听到最熟悉的一段,不由与商猗对视一眼,男人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商猗幼时常唱的曲段。
他们虽然熟记唱腔和旋律,但其实并不知晓出自何处,曲意为何,商猗也不过是常听母亲哼唱,这才学会,如今在这江南听到熟悉的腔调,小陛下不由生出探究之心。
商猗本人也有些好奇母亲当年唱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最后一句的含义,前面那些却未听懂,于是亲自下楼向小二询问。
那小二倒是个实诚人,见商猗询问,索性直接掏出个话本子给商猗,说便是根据这话本改编的,如今在江南很是时兴。
商猗拿着话本回来房间,认真翻找起来,总算寻着幼时记住含义的最后一句话,和楼下戏词中偶尔能听懂的几个字对上了当年的唱段。
手指轻轻摩挲过纸页,商猗看见自己过去唱过许多遍的戏词,今日方完全知晓其中含义,不由有些出神,尤其是将最后几个字反复默读,牢牢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