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房里暗得像傍晚、像凌晨,像所有值得亲近的时刻,本该是无比静谧,而男人的吻却犹如要将喻稚青吞吃入腹的模样,舌尖蛮横地抵开牙关,卷着软舌同自己缠绵,甚至去抵舌根的软肉,随后又狠狠一吮,变着花样的将那双唇亲得红润发肿。
待喻稚青彻底回过神时,已经被商猗压在榻上,被子和枕间全是男人的气息,手掌隔着衣衫抚摸青年身躯,指尖正要勾开腰带时,微凉的掌心蓦地按住了男人手掌。
小陛下眼中仿佛汪着一潭清澈池水,水润润的,映着男人的身影,呼吸有些不匀地说道:“你别动。”
商猗知晓,喻稚青只要没醉,对于情事向来是抗拒的,正想出言安抚几句,然而喻稚青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竟当真从男人身下钻出,商猗以为他会下床逃跑,可喻稚青坐到床边,却是脱下锦靴,自己爬回商猗面前,把男人一把按回床上,满脸严肃地又强调了一次:“别动!你腿上有伤,不能乱动。”
商猗没想到小陛下在意的竟是这个,床帘早在先前激烈的接吻中落下,隔绝出一个近乎黑暗的小空间,商猗卧在榻上,仰视着朦胧中模糊的身影,心中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怀中抱了一只胖乎乎毛绒绒的小兔,抱得他心也软了。
这小院过去是给幼年的喻稚青居住,装潢清贵,独独床榻小了一些,供喻稚青小时候睡是很足够了,但如今床上蓦地挤了两个成年人,偏又都是手长脚长的主儿,难免有些拥挤,不是腰贴着腰,腿抵着腿,总是肢体交缠着。
而喻稚青似乎真的只是担心商猗会碰到伤口,见对方安分躺下之后,他也不再乱挣,像个野小子一样盘腿坐在榻里面,没说什么好话,但也没说要走。
在这个隐蔽的小空间中,只剩下低低交谈声和交错的吐息,商猗摸到小陛下的手,握在怀里摩挲,粗糙指腹揉过骨节和掌心,最后手指慢慢扣住喻稚青手掌,乃是个标准的十指紧扣,用掌心传达着身体的热意。这回喻稚青没有挣扎,只是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说不要乱动了么?”
“阿青,这不算乱动。”商猗一本正经地回答,“况且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
喻稚青之前一直给商猗包扎换药,但前几日忙得厉害,未见到商猗身上情形,其实男人大多数都是刀剑伤,最严重的就属右臂被肋骨刺穿和大腿那两处,此时话题便转移到伤口恢复上,商猗很大方地褪去衣衫让小陛下检查手臂伤势,早晨新换上的纱布也被解下,床上太黑,喻稚青只看见男人模模糊糊的轮廓,忍不住伸手去触,果然在男人手臂处摸到一层薄薄的、有些嶙峋的伤痂。
喻稚青还记得商猗刚被送回来时手臂血肉模糊的模样,没想到如今便以结痂,惊叹恢复速度的同时忍不住凑近多摸了几下,而男人的呼吸却莫名开始沉重起来。
伤口长合时的本就发痒,柔软微凉的指尖如一支白羽,轻轻滑过皮肉,除了痒之外,又带了一点细微的痛意,这种痒和痛从皮肉渗透到骨髓,衍生出无尽的渴望,他并非色中饿鬼,但喻稚青显然很有让他神魂颠倒的本事,两人仿佛调转过来,商猗抓住那只轻抚伤痂的手,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还看腿上的伤口么?”
喻稚青仿佛被男人掌心的热意吓到,后知后觉意识到商猗的焦躁,也明白对方是在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意识到小陛下的沉默,商猗未再多言,反倒主动拉开床帘,替他整理衣衫,又拾起地上的靴子想替喻稚青穿上,喻稚青看着男人这样,心里颇不是滋味。
商猗虽然很爱胡闹,但真到了最后一刻,其实还是很尊重喻稚青的意愿,不然当年在破庙之中商猗大概早就强迫他了。不知为何,若是商猗蛮横霸道,那喻稚青倒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但男人若是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听话模样,便会让喻稚青想到被人遗弃的小狗小猫当然,这两个物种与大块头的商猗形象的确相差甚远,但小陛下就是莫名有些不忍心,横竖都做了那么多次了,小陛下将心一横,犹如赴死一般,嘴上却低声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