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那个兄长,眼光也并不如何高绝。”
李真真唇角流出一丝鲜血。
她迎着首座那人审视的眼神,抬手轻轻拭去。
“我还以为,能五岁通过仙门试炼,十岁筑基大成,二十岁便独身仗剑行于世间的女子,必定是胸怀天地、格局高远之人。”
“未曾想,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囿于皮囊的凡俗之辈罢了。”
绮烟真人定定看了她几秒。
随后她抬起脚。
一边的肌肉壮汉立刻洞悉了她的想法,抬起她的脚踝,帮她把鞋穿上。
裘衣滑落手臂,显现出白玉般的肩膀。
绮烟真人缓步走到李真真身侧,殷红的指甲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弯腰凑近她。
“都死到临头了,你倒是还敢猖狂。”
绮烟真人确实波涛汹涌,李真真距离埋胸最近的时候,只有五公分。
李真真李真真虽然经过大风大浪,但从未见过此等危机。
她屏住呼吸,使劲往后靠。
脸上依然从容不迫道:“我还能更猖狂。”
侍人今天给她穿了玄色裳服,光是袍袖就有半斤,袖子上还坠满珠翠,实在太重。
她内脏受损,血珠不断从唇角溢出。
李真真又抬了抬手,又放下。
“喂。”
她喊正站在她身边,好整以暇看戏的大祭司:“劳驾,帮我擦个血。”
大祭司:“”
大祭司看了看绮烟真人,又看了看四周,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使唤我?”他气笑了:“你们渺疾宫是养不起下人了吗?”
李真真:“绮烟真人可是你的主人?”
大祭司当着绮烟真人的面,当然不能说不是:“自然。”
李真真:“绮烟真人岛主是至亲,你既是绮烟真人的家奴,便也是岛主的家奴,对否?”
家祭家祭,祭司严格来说确实是卖身岛主的家奴:“对又如何?”
“你们既说岛主对我一见倾心,我又是鬼主钦点的岛主夫人,这道敕令还是由你亲口颁下夫妻何分你我,那你便也是我的家奴。”
李真真慢慢道:“怎么,我使唤我自己的家奴,有何不可?”
大祭司大祭司很想骂人。
刚刚那罐辣椒水怎么不呛死她。
沈确到底是什么眼光,瞧上的都是些什么黑心玩意儿。
而且绮烟排场大,这大殿各个角落里,竟零零散散站着几十个宫人,实在人多口杂。
他又是鬼主殿的祭司。
若是当着这么多人面,直言鬼主钦点的人不重要,他也可以不用干了。
大殿一片安静。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在等绮烟真人暴怒发落李真真。
大祭司也在等。
没想到绮烟真人冷冷盯了李真真几秒,忽然拂袖转身:“你帮她擦。”
大祭司:“”
不是,他今天就是来瞧个热闹,顺便仔细瞧瞧沈确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
没成想这把火还能烧到他身上来。
他得罪谁了他。
早知道他就在家里睡觉了,睡觉它不香吗。
大祭司忍气吞声地走到李真真面前,正想随意帮她擦一擦得了。
就听李真真道:“谁允许你站着给我擦。”
大祭司:“?”
李真真毫不在意地抬脚,踩上了大祭司的膝盖。
虽坐姿低于对方,却仿佛居高临下。
歪头散漫道:“跪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