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能不能换得几个钱,好让自己能活过这个冬天。

因为鬼主点婚的事,李真真如今颇有些名气,连画像都被传了出去。

她只能挑着人迹罕至的山路走,以免被人当猴子围观。

冬天的山林苍苍莽莽,偶尔有雪团从松针上陡然砸下。

李真真忽然停住脚步。

“你已经从我出宫开始,一路跟到了这里,再跟下去,就要同我回家吃晚饭了。”

李真真拎起高束的马尾,甩了两下,抖落上面的积雪。

“大家也算老朋友了,何必遮遮掩掩。”

“小小女子,如此猖狂,我倒要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身后松林中,一黑衣人腾空而起,旋身挥出一片刀光,风驰电掣一般直逼李真真。

李真真猛地倒退两步,身体向后弯折,险险避过。

随即她手腕一翻,杀猪刀从袖中脱出,与骤然逼近的刀锋铿锵相撞,“铛”地激起一片火花。

雪霰似点点星芒坠落而下。

李真真被震得虎口发麻,她揉了揉手掌,用膝盖将来人按得半跪在地上。

一把扯下他蒙面的黑布。

赫然是鹤衣卫首领。

不是,大白天的,又是在雪地里,这些人倒是戴一个白色的面罩啊,戴黑色的不是更显眼吗?

而且那黑布闻着都发臭,毕竟一直蒙着脸,多少沾上了一点男人的口水。

李真真将黑布扔到一边,忍不住在鹤衣卫首领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她语气犹如旧友闲聊一般:“你来的正好,我刚想问你,你们鹤衣卫怎么会有钩岐之毒?”

鹤衣卫首领不忿她忽视自己:“你就关心毒?就不问我为何攻击你?”

李真真:“你的想法,重要吗?”

鹤衣卫首领:“”

李真真:“而且你当我的脑子,和你一样缺了一块?你们家岛主,早上刚大张旗鼓地给我送完吃的喝的,既然做出拉拢我的姿态,就不会当天出尔反尔,不然堂堂岛主,朝令夕改,他这个岛主也趁早不要做算了。”

“崔家上下百来口人还在牢里,正自顾不暇,我刚路过他家门口,还听见他们哭,出殡都来不及,哪有空来管我?”

“你倒是想杀我,但是你生性懦弱,没这个魄力,但凡你有一分你嘴上自夸的本事,也不会再鹤衣卫首领这个位置上一坐十几年,只有风里来雨里去,就是没有升上去。”

“除去上面这些,唯一能使唤得动你,又与你们岛主不对付的,除却绮烟真人,还有谁?”

李真真刀往他脖子里送了送:“用脚趾都能想明白的事,何必我开口来问?我纵然是个人下人,可你也不过是这些人上人的提线木偶,又比我好到哪里?”

“这真是面子给多了猫都以为自己是狮子了,给盘菜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鹤衣卫首领:“”

她真的很懂打蛇打七寸。

最后这句可谓是杀人诛心。

鹤衣卫首领再也受不了这等屈辱。

他怒吼一声,双手骤然发力,五指紧抓地面,拼了老命猛将李真真从背上掀开。

“不过一介村妇,你到底哪来的底气与我放此等大话?”

他眼底的轻蔑再无一点遮掩,刀尖愤恨地指着李真真:“像你这种只能为裹腹奔波之人,不过仗着年轻时有几分姿色,勾引勾引男人罢了。”

“我一人或许打不过你,但我手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兄弟,你就算再能打,又能撑几时?车轮战都能把你耗死。”

“要是你能懂事、再知趣一点,等岛主对你的兴趣过了,说不定我还能养你做个情人,救你出东岛的苦海可惜绮烟真人已令我即刻捉拿你,你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李真真:“”

这话实在槽点过多,她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

不过

李真真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