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互相交错,织起一张大网,瞬时压下。
李真真只觉得胸腔一痛,喉间几乎立刻尝到了腥甜。
她猜测这种音波是物理意义上的,类似于次声波能把内脏震碎一样,不属于玄学范畴。
所以她才能感觉到疼痛。
仿佛千万把重锤往她肺腑上敲。
“小小渔女,何必挣扎?”
为首的大能指尖按在琴上,琴弦像金线在暮色下泛着冷光。
“沈确身怀神器,他日必然飞升。你嫁给他,即便要在他飞升那日殉死,至少死前也曾光宗耀祖不比你现在灰头土脸的日子来得强?”
李真真:“什么,他飞升我还要殉死?”
“道侣都不在凡间,你自然要殉死,难不成还要让你留着这具肉身,好日后背叛他?”那大能理所应当道:“以死守节,是你的本分,亦是你的荣耀。”
李真真:“”
这回连张雷思都有点受不了:“这群人是不是脑壳有点问题?”
李真真:“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她话音还没落,琴音结成的阵法开始收缩。
花轿上垂下的帷帐,早碎成一块一块的布条。
竹片和茅搭就的脆弱屋顶,也终于扛不住这强大的威压,整个坍塌下来。
被雪水浸泡了一整个冬天的稻草,砸了李真真一头一脸。
早知道当时就不为了保暖,在屋顶上堆那么多草了。
李真真灰头土脸地从草堆里爬出。
张雷思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屑划破了他的颧骨,他一脸都是血,迷茫地从草堆里钻出一个头。
大能微微蹙了蹙眉,广袖在风里翻飞。
他竟没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但他之前确实曾听闻,沈确选中的道侣翁珍珍,婚前竟一直与一个男子同屋而住。
他心中不齿,亦为沈确不值。
可惜之前闭关,没法帮沈确杀掉那个奸夫。
这男人能躲在李真真房中,想必便是那奸夫无疑。
“姘夫姘妇,委实该死。”他神情阴鸷道:“今日,我便替沈确清理门户。”
张雷思当了那么多年死侍,对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比李真真更熟悉,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人有多危险。
但问题是李真真实在太强大,太可靠了。
可靠到只要在她身边,就会产生一种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都无需担心的放松感。
以至于激战之际,他还能眼神清澈地问李真真:“拼夫拼妇是什么意思,和拼好饭一样吗?”
李真真一个学理科的杀猪佬,文化水平比他更低。
她直觉这个词和“奸夫淫妇”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
可这打着架呢,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抛出来一句完全不符合语境的“奸夫淫妇”。
这个话她也很难接啊。
李真真不懂就问:“喂,问你呢,拼夫拼妇的拼是哪个拼?”
大能:“”
他活了上万年之久,没人敢这么挑衅他。
两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
大能出离了愤怒,甚至差点道心不稳。
“受死吧!”
琴音忽然密集如暴雪突降。
李真真:“?”
她难道问了什么很贱的话吗?他为什么忽然就暴怒了。
漫天红绸碎片中,琴音形成的气浪一道道朝李真真攻来,连描金花轿都震得簌簌颤动。
“沈确的手段品味,真是不如他的父亲。”大能的声音压着毫不掩饰的鄙薄,一道音浪差点抽裂她的左肩胛骨,李真真险险避开。
“以我等的地位,想要的女人,抢来便是,何至于此?”
说到沈确的父亲,李真真一下想起鹤羽夫人住过的那间小别院。
她那天从密道里爬出来的时候,还在别院里看到了很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