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审了一会儿,李真真看着微胖官员脸上崩溃的神色,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
她拿着一五零七的档案和绮烟真人的羊羯子,打听了下一五零七的住址。
便在微胖官员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走出了殿前司大门。
鬼面死侍的面具看着威风,宿舍竟然就是一整排的棺材屋。
一间屋子不过二十平米,却要挤下四个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
但还是比时管司分配给她的公寓好多了。
起码这二十平米还能转个身,天知道时管司请来的是一个什么设计鬼才,竟然能在四平米的房间里,挤下一张床、一个厕所、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厨房。
问就是第一区地皮寸土寸金,能给她四平米,她要懂得感恩。
李真真丝毫同情不起一五零七的小破屋,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儿。
里面没有回应。
或许是出去了。
李真真看了眼手中灵根,将证明书从一五零七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她通宵乘了一晚上的船。
终于赶在凌晨之前,回到了凤起山。
新年快乐!
明天元旦被朋友挖出去徒步了,和大家请一天假。
[50]第二十六个人
雪中小屋一片寂静。
茫茫雪山鸦鹊无声,李真真以为灯汐枝睡了,轻手轻脚地合上门。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正想把东西放下。
却蓦地察觉脚下的触感不太对。
鞋底踩到的不是干燥的沙土,而是一些粘稠流动的胶质,还有草?
大雪天的,她房间里长草?
李真真伸手打开火折子。
屋外冷到砭人肌骨,屋内竟然草叶繁茂,繁花似锦。
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从墙角钻进来,违背了自己的天性,纷纷倔强开花。
隆冬腊月的,硬是把她的卧室整成了一个大型植物园。
枝叶葳蕤深处,躺着一个人。
寒气深重的夜色里,灯汐枝伏在满屋的野草闲花之中,一动不动。
他睫毛因为失温,结了一层雪白的霜花。
乌黑的长发拖在衣摆之上,竟和衣摆一样长。
李真真拨开那些草,才发现这一大块花坛,是自己的床榻。
而且它们茎叶之下,全都是血。
墙上是,地上是。
连床榻都被血浸透了,李真真攥一攥,满手都是冰冷滑腻的红色液体,仿佛什么大型屠杀现场。
怪不得她卧室长草。
男主的血本身就是超超超级大补药,就这不要命往外流的架势,竟然把这些冬眠的种子都盘活了。
李真真指尖伸到男主鼻下,已然感觉不到呼吸。
摸了摸心口,也没有心跳。
她脑子顿时像被人敲了一下,嗡嗡的。
不是,她不过离开几天,男主怎么一下就临终了?
李真真将沈绮烟的脊椎扔到一边,也顾不得灵气散不散了,直接将男主衣襟拉开。
他薄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冰冷没有温度,像一个任她施为的美丽破布娃娃。
只是娃娃全身旧伤都裂了。
李真真也裂了。
这一切事情的发展超出预计。
她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个极端的念头。
反正现在主系统断连,系统失踪,没人能限制她的行动。
而且她很清楚主系统的芯片,安装在她身上什么地方。
之前女主死了,小世界不也没有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