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我还有一个半月之约,在这之前,可莫要让海里的大鱼,伤了姑娘。”

半月之约?

李真真回忆了一会儿,没回忆起什么半月之约。

但能让她根本不入大脑的,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便到时候再说。

李真真离开后。

何少山忍着对李真真的怒火,俯身问沈确:“岛主果真要借死侍给她?难道岛主真相信她一个渔女,能杀绮烟真人不成?”

“能杀又如何,不能杀又如何。总归绮烟当年发过心魂誓,此生不得伤害我的血脉至亲和发妻。我前几日已将翁珍珍的名字列入祖宗谍谱,那她便在天道制约之中。”

而除了绮烟,其他人想伤翁珍珍,也并不容易。

如此,便让她玩玩又如何?

何少山不甘道:“万一被她打草惊蛇,我等的筹谋岂不是付之一炬,而且培养一个死侍不易,万一这个死侍回不来虽也谈不上什么损失,但恐意头不大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

沈确收起扇骨,眼神慢慢变得沉冷:“这个死侍既胆敢勾引岛主夫人,罪不容赦。”

“待此间事了,若这个死侍还活着,你便随意找个理由,将他就地处理了。”

[38]第十四个人

流云宫。

沈臣拎着鸟笼走进殿内。

一旁侍女跪地膝行到他身侧,无声帮他脱下大氅。

沈臣倒坐在一把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的椅座上,椅脚饰以青铜兽首,扶手镶嵌着圆润玉石。

他逗了会儿笼中的鸟,又低头去摸侍女的面庞,语气无限怜惜:“小可怜,怎么冷成这样?”

那手从侍女下颌,一路游移到领口。

一根手指顺着她衣料的缝隙,缓缓下滑。

侍女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如雪,一动也不敢动。

“没意思。”

见侍女只知害怕,连一点迎合的意思都没有,沈臣顿时暴怒。

他毫无预兆地抬脚,将侍女踹出三四米远。

鸟笼摔在地上,被剪了羽毛的燕雀从笼里滚落出来,还没站稳,便被他看也不看地踩在脚下。

“是我不配让你温柔顺从?嗯?还是连你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觉得我这个爹不疼娘不要的贱种不如沈确?”

“沈确他有什么本事?我告诉你,他就是命好!我若是他有他的命,我能比他好千倍百倍!凭你也敢看不起我!”

沈臣拖着侍女的长发,在她凄厉的惨叫声中,一路拖行至殿外中央,拔剑斩下她一只手。

正当他想斩下侍女头颅时。

“够了。”

一声冷冽的喝止。

绮烟真人从长廊另一头走来,蹙着眉道:“你又是发什么疯?若你日日只会斩杀奴仆泄愤,那沈确确实比你强。”

沈臣的手微微一滞,剑尖离侍女的咽喉仅差毫厘。

他抬起头,目光与绮烟真人的冷眼相对。

四周静得可怕,唯有侍女微弱的啜泣声在回荡。

“你以为这样做能证明什么?”绮烟真人继续说:“你越是如此,越证明你父亲是个废物,你也是个废物。”

沈臣握紧了手中的剑,指甲几乎嵌入手心。

侍女瘫倒在地上,捧着断手,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泪水混着尘土流满脸颊。

“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沉寂片刻,沈臣将剑随手扔给一边的侍卫,跟上绮烟真人的脚步。

他语气几乎转瞬之间便平静了下来,仿若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翁珍珍素来独来独往,与家人关系也不好,平日只与山脚下的江大桥一家有些往来。我已命人将那一片化为灰烬,又特意留下一支流云宫的云笺,好让她知道是谁动的手。”

冷冬的风吹在绮烟真人脸上,她却半点轻松都感觉不到,甚至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