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带来的灭亡。”
狂天使不再说话了,它碎裂空洞的眼睛盯着上方的人影,灰烬一样渺小,却又像王一样握着至高至强的权柄,能够对整个天下发号施令。
“这个时候,没有人救你,你就真的死了啊。”贺钦的声音低哑,在风中缠连时,宛如魔鬼的耳语,“你经历过死亡吗?不,你没有。十万次,百万次,命运的模组运转,你打败很多人类,又被很多人类打败,可这对你来说都不叫死,这只是无数次断线。”
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熔金的眼瞳也像是一池被醺风吹皱的春水,漾着桃花般醉人的温度:“要呼唤圣修女吗?呼唤她的力量,呼唤她的目光——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还有那么多亟待你去见证的辉煌和盛世,你多渴望见到世界匍匐在她脚下,而她也得到世界报以的恐惧和爱啊!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死了吗?”
闻折柳明白贺钦要做什么。
“……可是,”他话锋一转,“然而。圣修女正在向现实世界进军,救你,就意味着要分出一部分征服世界的心力,要知道,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总是神秘且没有根据,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就有可能在彼岸的大洋掀起一阵风暴,谁能猜测到她分出力量的结果?但若是不救你……总之,你要怎么选择?”
“你……你要逼死它么?”闻折柳最终轻声问道。
角色诡异地调转了,非人的怪物成了阶下苟延残喘的囚徒,它需要狩猎的对象成了用鲜血的墨水和黑天鹅的羽毛笔诱惑它做出选择的魔鬼。杜子君一言不发,谢源源更是完全傻掉了,他们好像第一次认识这样的贺钦。
唯有贺钦清楚,自己心里究竟埋着多少骨血磨练出来的罪孽和愧疚。他是折断了兄长的四肢,又将他的灵魂放逐进荒废宇宙的新王,倍受血亲的诅咒。好在愧疚的种子未曾腐坏,罪孽的土壤也非生路断绝,种子和土壤相接,还能最终结出一个呱呱坠地,可以叫他托捧在掌心中的小小太阳。
“这种时候了,给圣修女造成的任何麻烦,都是有用的帮助。”他在心中回答,“不管它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