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多尔出门后,先把染血的衣服和作案的手术刀给处理掉,又返回事发地点,看见一个青年躺在地上,伤口很多,血流了一地,不知生死。

虽然不合时宜,但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模样,一张柔弱精致的脸,纤细窈窕的身姿,把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扎成这样,着实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对她的凶残程度再次产生新的认知。

他摸了摸这个人的脉搏和心跳,突然松了口气,卸下心头的负担。

虽然微弱,但确实还存在,这个人还没死,情况没有达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当时她应该是太过慌乱,以至于判断失误,慌不择路只能寻求他的帮助。

费多尔把人带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表示,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包扎输血。

这位医生看着这些伤口,啧啧称奇:“扎了二十多刀,每一刀都精准命中人体最疼痛的部位,同时又不至于致人死亡。上尉阁下,您有看见这位刽子手吗?我敢肯定,他绝对是个解剖高手。”

费多尔:“......不,我没看见,这么凶残的人,最好不要遇见。”

医生:“这个家伙是因为喝了酒才反应迟钝,让人扎了二十几刀,然而,上尉阁下,您非常强壮,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就算是遇见了,也应该不会有问题。”

费多尔露出复杂的表情,“......或许,意识清醒的情况,也很难逃脱。”

直到后半夜,费多尔才回到公寓。

他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他听见很小的声音在门后询问:“是谁?”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一只闯了祸的

兔子正在小心翼翼靠近,对未知的情况产生极大的忧心。

他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说:“柏林警察局,来抓捕杀人嫌疑犯。”

下一刻,门就立刻被打开,那张令他喜爱,令他忧心,令他心头震颤,令他举手投降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她从未如此乖巧,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不再是狡黠和机敏,而是一片平静的柔和,仿佛在一个极为寻常的日子里,一位妻子在为归来的丈夫开门。

他等着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却没有预料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叹了一声,说:“我似乎提醒过,如果不是我回来,不要开门。”

安娜微微仰头看着他,“费多尔,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认得你。”

“是吗?”他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她甚至不知道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只有他记得莫斯科火车站的经历。

安娜看见他的表情不是很严肃,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也松了口气。

费多尔走进屋里,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还没等他询问,安娜就非常殷勤地把他拉到厨房,拖出椅子放好,让他坐下,然后把一碟尚冒着热气的蒸饺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她有点期待地看着他,“只有一些简单的食材,里面包裹着火腿和红萝卜,味道勉强可以,你试试。”

费多尔从回来就一直在忙着这件事,一整晚都没来得及用餐,确实感到了饥饿,他拿起餐叉叉了一个饺子。

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个出色的厨子,就算是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很美味的食物。当然,她是一个非常懒的姑娘,吃到她做的食物也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稍微有点饱腹感以后,他才开始和她交谈。

他说:“那个人没有死,我已经把他送到了医院。”

安娜愣愣地看着他。

她心中卸下了沉重的负担,但还是嘴硬,“他没死?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她终于放松了心情,说实话,杀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更不用说在一个法西斯国家杀人,她现在还在后怕。

费多尔询问:“你的同学呢?”

“她在客房休息。”安娜把食指竖起来,做出小声的动作,“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