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状若疯虎，握着匕首竟直直朝顾允辞心口刺去！

动作快得惊人，全然不顾后果！

“小心！”楚乐芙失声惊呼，几乎是想也未想，猛地侧身挡在了顾允辞身前！

萧屿澈的匕首已到近前，眼看就要刺入楚乐芙的胸膛！

他瞳孔骤然缩紧，惊恐万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扭转手腕，硬生生将匕首偏向一旁！

锋利的刀尖擦着楚乐芙的衣袖划过，割裂了布料，却未伤及皮肉。

“哐当”一声，匕首脱手落地。

萧屿澈呆呆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又看向将顾允辞护在身后的楚乐芙，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粉碎。

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竟可以连命都不要。

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抗拒。

楚乐芙护着顾允辞，深吸一口气：“萧屿澈，你看清楚了，也听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我爱的人是顾允辞，你若再伤他分毫，我与你，便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你爱他……你竟然爱上别人了……”

萧屿澈脸上的疯狂和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踉跄着后退，再未看他们一眼，失魂落魄地转身，一步步挪出了院子，消失在江南的烟雨巷弄中。

之后，萧屿澈独自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空寂得如同坟墓般的侯府。

府内亭台楼阁依旧，却再无一丝人气。

他就日日对着那口井枯坐。

春日细雨，夏日蝉鸣，秋叶飘零，冬雪覆井。

四季轮回，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时常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石桌面上反复划刻，刻出一道又一道杂乱无章的浅痕。

那些痕迹像极了记忆里那冬日井口绚烂却又冰冷的纹路。

“芙儿，你看……我又刻出冰裂纹了……”

他时而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

“那年的冰裂纹，你说像好运……是我……是我亲手把我们的好运弄丢了……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老仆偶尔送来饭食，总能看见他对着石桌或井口自言自语，时哭时笑。

京城渐渐忘了那位曾鲜衣怒马的侯府世子，只知侯府高墙之内，锦鲤井旁，住着一个疯了的男人，守着一口废井，刻着永远无法兑现的悔恨。

第二十三章

而江南水乡，宁心绣坊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院内的湘妃竹发出了新芽，生机勃勃。

“姑娘，您如今身子调理得极好，气血充盈，胞宫温煦，昔日旧疾已然无碍，若时机合适，静心调养，择时而有孕，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顾允辞站在她身侧，闻言，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他看着楚乐芙，声音低沉而温柔：“听到了吗？乐芙，但别有任何负担，无论你想不想要孩子，何时想要，我都陪着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楚乐芙抬起头，望进他深邃而包容的眼眸中。

那里面盛着的，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珍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乐芙，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楚乐芙笑了笑，她等他这句话很久了。

“好……”

宁心绣坊的后院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顾允辞并未大肆声张，但楚乐芙要嫁与靖王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街坊邻里纷纷前来道贺，送上虽不贵重却心意满满的礼物。

婚礼定在一个微风和煦的日子。

没有回京城王府的铺张奢华，顾允辞尊重楚乐芙的意愿，一切从简，就在这江南水乡，在他们定情的地方完成仪式。

绣坊内外点缀着红色的绸花和崭新的灯笼。

顾允辞派人从京城送来了一批上好的锦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