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知道贴身侍女林舒被迫怀孕的那天,林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楚乐芙帮她逃离侯府。
可就在楚乐芙生辰这日,却见萧屿澈神色阴鸷地踏入府门,怀中紧抱着浑身是血的林舒。
她朱唇轻颤欲言又止,最终将怀有身孕这个天大的喜讯硬生生咽回了喉咙。
就在这时,面无血色的林舒突然开口:“求夫人开恩……别赶我走,待孩子落地,我自会了断,绝不拖累世子和夫人……”
当初明明是她求着要走的,如今却……
前几日老夫人在佛堂里那番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乐芙,你嫁入侯府三年无所出,已是愧对萧家,林舒怀了屿澈的骨肉,你且给她腾个位置,也好让萧家有后。”
那时她才知晓林舒的存在,如同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
她疯了一般冲出佛堂,凭着下人无意间的只言片语寻到城郊别院,却撞见萧屿澈正温柔地为林舒披上披风。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两人身上,那画面刺得她眼睛生疼。
分明早上他还在她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芙儿,你生辰那日,我带你去看遍京城花灯。”
转头却在这别院对另一个女子嘘寒问暖。
待萧屿澈离开后,她冲进去质问,林舒却哭得梨花带雨。
“夫人,我与阿尘情投意合,是老夫人拆散我们,硬把我塞给世子爷的。我恨透了这侯府,求您放我走,让我去找阿尘吧!”
林舒口中的阿尘,是侯府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楚乐芙看着她绝望的眼神,想起自己与萧屿澈当初冲破阻碍才得以相守的不易,心终究软了。
她冒着风险打点好一切,助林舒连夜离京,只求她能得偿所愿,也让自己能喘口气。
可如今,一切都被颠倒成这副模样。
萧屿澈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骨节硌得她生疼。
他眼中的失望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楚乐芙,你怎变得如此善妒狠毒?林舒怀着身孕,你竟能狠心赶她走,害她落到这般田地!”
“善妒狠毒?”楚乐芙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萧屿澈,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半分犹豫吗?”
她挣了挣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三年前那个跪在祠堂里的身影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那时他穿着单薄的素衣,额头磕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老夫人的藤条落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始终挺直着脊梁,扬声说:“孙儿此生非楚乐芙不娶,若祖母不允,孙儿便长跪不起!”
那时他从祠堂出来,浑身是伤却笑得灿烂,攥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发颤。
“芙儿,等我们成婚,我定护你一世安稳,此生绝不负你。”
他的承诺还萦绕在耳畔,可如今,他却听信旁人的片面之词,将最伤人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萧屿澈蹙了蹙眉:“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你大度些,又何至于要赶走她?”
“我没有……”楚乐芙笑着笑着,眼眶却突然红了,“屿澈,你竟是这样看我的吗?”
“够了!”萧屿澈厉声打断她的辩解,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雪,“到了此刻你还在狡辩!看来是你母亲教女无方,才让你如此不知好歹!”
他话音刚落,便对门外侍卫冷冷吩咐:“把她带到她母亲的墓地去,让她好好反省!”
侍卫得令上前拖拽,楚乐芙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铁钳般的束缚。
她被一路拖拽着出了侯府,颠簸的马车将她拉到城郊那片荒芜的墓地。
看着侍卫们抡起锄头砸向母亲的墓碑,听着石块碎裂的刺耳声响,楚乐芙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
“不要!你们住手!不准碰我母亲!”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