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也懂事地不再向前。
这种伤心的情绪,很像妈妈离开她时的感觉。
小北哥哥果然和妈妈很像,都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可是下一秒,荆梨发现自己的双脚陡然腾空,她下意识止住哭泣,对上顾北温柔的眼神。
少年耷拉着眼,扯起唇,露出一个无奈又妥协的笑:“好了别哭了,其实刚刚跟你说的所有的难听话,都是骗你的。”
荆梨愣住,大眼睛里的疑惑不解逐渐转变为欣喜。
记忆的最后,少年还是选择了回头,托起她这个“包袱”,把自己无光的未来交到她的手里。
毕竟她画的画,太美好了。
美好到他想试一试,把那副画变为现实。
……
世界确实是张大大的蜘蛛网,小飞虫始终逃不掉,如果结局注定是被蜘蛛吞噬,那他想做一只最硬最难啃的虫子,为那只小虫子多争取些自由快乐的时光。
第18章 荆棘丛中唯一一朵纯白茉莉花
感受到滚落在脖颈皮肤上的眼泪,顾北的怒火被一瞬间浇灭。
他无声叹息,抬起右手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像以往无数个她梦魇哭闹的夜晚,他把她圈进怀里,就这样哄着她入睡。
“我刚刚吼的那句‘没长眼’……不是在凶你。”顾北思绪顿了顿,有些笨拙地解释道,“我是被你吓到了。”
荆梨不吭声,也不动,脸就一直这么闷着,呼吸全都喷进男人的领子里,搂着他腰的胳膊又悄悄地紧了紧,一呼一吸间,她鼻子里就全是顾北身上的味道了。
就当她是在委屈吧,她现在也只敢借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来黏着他了。
其实有句话,在他今晚出现在派出所的时候,她就想告诉他了你出差不在家的这些天,我特别,特别,特别的想你。
可她说不出口。
她明白,即便她真说出来了,顾北也会把这句话里蕴藏的情感归结到亲情那一类。
所以她更说不出口了。
于是在许多个这样“说不出口”的时刻的积累下,她在顾北眼中,便被动地步入了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青春叛逆期。
她在他面前的所有抗拒、作对、赌气、尴尬、沉默,都不再与别的情愫挂钩。
只是因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好管了。
荆梨情绪恹恹地皱起眉,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当年她选择跟舅妈生活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不是顾北的妹妹了。
可事实却是,哪怕重来一万次,七岁的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跟上顾北的步伐。
雨越下越大,他们再在路口呆站着都得淋成落汤鸡。
顾北脱下外套罩在荆梨头上,揽着她的肩膀钻进停在不远处的轿车里。
关上车门,荆梨第一时间拽下头上的西装外套,粗鲁地团成一团想甩到后座,却被顾北先一步觉出意图,他低头边系安全带边沉声道:“老实盖着,就穿了件吊带在外面晃悠了一整晚,刚刚还淋了雨,巴不得自己生病是吧。”
荆梨撇撇嘴,十分不情愿地把西装展开盖在身上,动作间,腕上设计夸张的镯子手链碰撞出悦耳的脆响。
正打方向盘的顾北闻声下意识扫了眼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是今年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天,荆梨送他的礼物。
说是她亲手做的,费了好一番功夫,还特意选用了荆棘和星星这两个设计元素。
只见六芒星形状的戒托上缀着一颗白色锆石,锆石周围被一整圈荆棘环绕。
仿佛荆棘丛中唯一一朵纯白茉莉花。
他当时看见礼物的第一眼,脑子里冒出三个字:非主流。
他也没憋着,当着荆梨的面就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别戴了,当我没送。”荆梨气鼓鼓地就要把戒指夺回来,“还给我。”
顾北躲开她的手,将戒指往食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