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有些低洼路段的积雪甚至堆到了膝盖的高度。
学校一大早就发了上午停课的邮件,负责带队的老师也很快在微信群里对交换生们通知到位了。
桃子昨晚和男友李铎打了太久的语音电话,一放下手机就睡了。收到群消息刚大喜过望地想继续睡个回笼觉,看到昨晚凌晨楼上段燃发来的微信:
“生日派对的照片是不是有谁发了微博,你这里还有吗?”
桃子对着手机不解地看了一会儿,回了一个“有,兆锐发的”。想了一下,直接打开微博,把当晚的九宫格分享了过去,转头继续睡了。
半夜忽然被对象挂电话的段燃一晚上没再联系上迟添,也一晚上没睡。
他对窗外的飘雪毫无察觉,强迫自己去看摊了一桌子的资料和书籍。幸好在清早等到了桃子的回复。
他换这台手机以来就没下过微博,所以点开分享,看到跳出来询问他是否需要下载app的对话框时,毫不犹豫点了取消。
头像是兆锐很好认出,是一张他穿得很清凉,慵懒趴在泳池边的半身照。
下面的九宫格也一点一点加载出来了,从模糊到清晰,段燃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其他几张他都粗略扫了一眼,直接点开了中间那张他举着蛋糕,而兆锐在他旁边一脸甜蜜地吹蜡烛,周围其他人的脸都别马赛克掉了,让他们两看起来同为这场派对的主角。
如果这种设计还能被强行解释为无心之举,那么文案“分享欢喜”,以及后面加上的两颗红色爱心,简直是在担心其他人看不懂中间这张图里的暗示。
段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他只是突然很想抱一抱两天前看到这张照片的迟添。
但他甚至没法想象迟添当时有多孤单,多么难受,因为他几乎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表露不好的情绪。段燃也就逐渐淡忘了,可他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他能想到他和迟添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还是因为运动会上兆锐的事情。
当时他们冷战了一整晚,白天和好后很激烈地做了一次,事后迟添还是哭了很久。但最后也只是抱着段燃的脖子,很轻地开口说,“一个人睡觉好冷,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什么事情都习惯留在心里,积压到快透不过气了,才会释放分毫。
段燃又想起自己过去每一句,像一颗颗扔向迟添的炸弹一样不耐烦的“无理取闹”。他突然很渴望穿越回去,用橡皮擦把迟添脑海里的这些记忆一点点擦掉,再用力抱住他,和他一遍遍说对不起。
段燃因为早就删除了兆锐的微信,所以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找去了B栋。
兆锐打开房门的时候似乎是正化妆化到一半,底妆已经完成了,其余的彩妆还没有上。当然段燃是看不出来的,这种情况下尤是。
“段燃,”兆锐有些惊喜,状似不经意地笑着把头发拨到耳后,“你怎么来了?”
“你进来。”他说着就要拉着段燃的手邀他进屋,段燃没往后退,毫不留情地抬手打开了他的手。
啪有种戳破最后一层体面的冷冰。
“麻烦你把微博删了。”
兆锐表情僵了一下,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殊不知没化完的妆容使他看上去十分勉强。他用一种带着娇嗔的语调问,“什么微博啊。”
段燃看了他两秒,直白道:“你生日发的那篇,我和你的合照在中间。”
兆锐若有所思,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往门边悠哉地一靠,好像真的在同段燃商量,“你觉得那张拍的不好看吗,还是我们现在重新拍一张,我现在就换上去,你觉得呢?”
空气里安静了一会儿,有几个瞬间兆锐都觉得段燃要转身离开,正准备嬉皮笑脸地打哈哈缓解气氛,只听段燃没什么温度和情绪地开口说:“随便你。”
“但如果你短时间内不删除,或是再散布这种具有暧昧导向的东西,我会把你在知道我有对象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