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的不安从未消减过。他被陌生的父母领走,坐在宽敞的车里回望村子,和过去生活渐行渐远,这回忆像永远擦不净的水雾,在无数个夜晚入梦。

“妈,妈,我,不会再打架了。”张津望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抖着嗓子说,“对不起。”

所以他开始躲着冯云庭,甚至疏远了图晃。不然怎么办?他不离得远远的,如何在图晃被欺负的时候熟视无睹?

图晃死的那天,他看到冯云庭他们抓着图晃的头发,拽进了操场最偏僻的厕所里。

张津望立刻追了过去,直到门口他还能听见嘲笑和求饶声,然而走进去的瞬间却安静了。所有隔间的门都敞开着,唯有一个关了。

张津望正准备踹开,却忽然停住。

踹开之后干什么?和冯云庭他们打一架?可这样的话自己就会被开除,就会又让妈失望。如果告诉老师,他们也不会处理,自己还会引火烧身。

张津望浑身像过电一样,下意识后退两步。他最后看了那个隔间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就好像没人知道他来过。

“你懂了?”张津望故作轻松地说,“所以我这次被开除也没事,我欠他一次……不过再怎么样都已经还不清了。”

谢锐听完后,抱着双臂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突然伸手拽住张津望的领子,用力往前面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