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进府门,卫承景便带着几个小厮拦在了他面前,一身月白色锦袍,通身气派矜贵。

“兄长辛苦了。”卫承景笑得刺眼,“为了我的解药,给三皇子赔罪了这么久,身上肯定很脏。”

他拍了拍手,“来人,给兄长好好洗洗!”

话音未落,一旁的小厮猛地将一盆滚烫的热水朝他泼来。

“哗!”

热水浇在身上,瞬间烫出一片血红,卫凌风站在原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疼吗?

当然疼。

可比起三皇子用银针一根根扎进他指甲缝里的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卫承景见他浑身通红却一声不吭,撇撇嘴:“洗干净了,进去吧。”

卫凌风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刚解开衣衫准备上药,房门突然被推开。

裴昭宁逆光而立,玄色锦袍衬得她越发矜贵。

九年了,这张脸依旧让他心跳加速,哪怕心已经死了。

“回来了?”她大步走近,“让我看看你的伤。”

卫凌风默默转身,露出遍布伤痕的后背。

裴昭宁的手指轻轻抚过一道狰狞的鞭痕:“怎么弄的?”

“三皇子的蛇鞭。”卫凌风声音平静。

裴昭宁又指向一块烙铁印:“这个呢?”

“烧红的烙铁。”

每说一处伤,裴昭宁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直到她看见那片烫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承景让人泼的开水,说我脏。”

裴昭宁眼神一沉:“你说什么?”

“承景让人用开水泼我。”卫凌风直视她的眼睛,“他说我脏。”

话音未落,裴昭宁的脸色瞬间阴沉:“承景最是良善,听说你为了救他甘愿入狼窝,整日在佛堂祈祷,恨不得替你受苦,怎会做这种事?”

“卫凌风,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卫凌风直视她的眼睛:“卑职没有。”

“还敢狡辩!”裴昭宁猛地甩开他,“来人!拖下去鞭责二十!”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命令。

卫凌风被按在院中的长凳上,第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裴昭宁冷眼旁观:“今日只是小惩大诫,若再有人敢编排承景,这就是下场!”

第二鞭、第三鞭……卫凌风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他想起十岁那年第一次杀人,吓得浑身发抖,是裴昭宁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如今让他痛不欲生的,也是她。

二十鞭打完,卫凌风已经成了血人。

他艰地抬头,想再看裴昭宁一眼,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中,他听见太医战战兢兢的声音:“公主,卫公子脉象虚弱,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第二章

裴昭宁手中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你说什么?!”

她声音冷得像冰,太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卑职不敢妄言,卫公子确实……”

“滚!”

太医慌忙退下,卫凌风静静躺着,心里清楚,假死药的症状开始显现了。

待殿内重归寂静,裴昭宁一把掀开纱帐,卫凌风苍白的脸映入眼帘,那双总是执剑的手如今无力地搭在锦被上。

“三皇子向本宫立过血誓。”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敢伤你性命,本宫必让他生不如死。卫凌风,你何时学会与太医串通,演这出将死的戏码?”

卫凌风只是缓缓闭眼,沉默不语。

眼看他不辩解,裴昭宁愈发认定他是在撒谎,冷着脸下令:“来人,把他的药全扔了!既然这么喜欢装,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裴昭宁摔门而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卫凌风静静躺在床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