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腿,要排骨那块,一个烤,另一个要熏着吃。”萧然边咬边含糊不清的开口要求,他被休戈宠得愈发娇生惯养,当年那分拘谨小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休戈将萧然抱回寝殿替他打理一番才领命出去生火做饭,寝殿边上单独辟了一间能开火的屋子,原先是为了给萧然熬药方便,后来随着萧然转好,那处地方就变成了他俩专门开小灶吃夜宵的小厨房。
烤兔排要抹上由蜂蜜调制的酱,萧然对甜味挑剔,北原多草原少林地,蜂蜜的品种少,休戈试了几次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去年夏天凌漪的女儿满一岁,他借此机会带着萧然去了一趟西夷,夜里他只身进了兰诺周围的山林,被野蜂叮了四五个包,最终扛回来一个硕大的蜂巢。
澄黄的蜂蜜兑上半熟的野浆果调出酸甜可口的酱汁,既去腻解油又能给兔肉增添风味,萧然第一次吃得的时候明明特别心疼他脸上的包,但又忍不住大快朵颐。
他得意洋洋的盘膝坐在地上一边翻烤着兔肉一边往自己脸上涂点药,昂首挺胸的那股嘚瑟劲儿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又打下了半个天下才落得满脸伤。
彦澄和凌漪抱着闺女看着他俩在自家宫殿里生火烤肉,面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凌漪原本还特别钦佩他这种善战深情的男人,自那日后,凌漪不止一次跟旁人含恨絮叨着见面不如闻名,熟识之后什么千古君王都是白扯。
熏兔排在过程上更为繁琐一点,需要不少北原当地特有的香料,休戈弄了个称草药的小铜秤计算配比的份量,持马刀降烈马的手做起这种事情早已熟练之极。
萧然从寝殿里搬了另一个小板凳出来坐去休戈身边,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轻袍,柔软的长发随意扎拢起一个马尾,他头发养长了一些,原本觉得麻烦想剪,结果休戈信誓旦旦的包揽了所有洗头梳头的活计。
搭配好的香料放进石臼里捣碎后撒在兔排上稍作腌制,萧然抱着沉甸甸的石臼看着休戈将兔肉用草叶捆起。
天上的白云悠悠而过,昭远的天空永远是蔚蓝一片,他百无聊赖的倚在休戈肩上等着吃饭,休戈最近总是熊得像小时候一样,竟然趁他闲适放松的时候嬉皮笑脸的抬手蹭了他一脸灰。
巴布一向是个听话的老实人,他很尽忠职守,知道萧然和休戈同在寝殿的情况下是不能放外人进去打扰的,只是他唯独对何淼淼没辙,更别提何淼淼是红着眼睛哭着来的。
他进退两难的追着往寝殿里跑的何淼淼,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就停在了半途,他瞠目结舌的长大了嘴,只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敬爱的王上毁尸灭迹
萧然在跟休戈嬉闹似的动着手,休戈被他按得仰躺在地,他骑在休戈身上正往他脸上睚眦必报的抹着灰,冷不丁进来的两个人让他下意识动作一僵。
好在他的身法永远快得出奇,巴布再一眨眼的时候他就起身扶手潇潇洒洒的站去了离休戈稍远的廊下,假若没有脸上那点灰,当真是一身沉稳俊俏的殿君风范。
休戈大大咧咧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他板着脸回头还想教育一下巴布失职,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惊愕的噤了声。
哭得满脸通红的何淼淼压根没有理会他,而是直奔廊下的萧然,她是一头扎进萧然怀里的,发间的珠翠晃出清脆的响声,不过也没法盖住断断续续的抽噎。
休戈还是头一回看见何淼淼哭成这样,当年他在崇关外的破板车上从干草堆里把她刨出来带回北原,衣衫褴褛满腹艰辛的小女孩倔强又坚强的红着眼圈跟他讲述身世,即使说到父亲身亡的细节,也只是皱着鼻子红了眼圈。
他愕然得都无法开口喝止何淼淼占萧然便宜的举动,他是先王独子,没有弟弟妹妹,他一直当对待亲妹子那样对待她,如今看她这样倒真生不出什么心疼之外的情绪
休戈蹙着眉头冲萧然比划了两下,询问着用不用帮忙,萧然蹙着眉头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先带着巴布出去
于是他言听计从的拎着傻了吧唧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