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分明连重话都受不得,却遭受那样的羞辱。

每想一次,心口就像被刀剜一样疼。

齐羡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楚媛……”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弥补她。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哪怕是公主,也不能再伤她分毫。

第十一章

烛火在铜台里明明灭灭,玉佩上的缠枝纹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齐羡铺开洒金宣纸,沉思片刻,才缓缓写下:

“吾妻楚媛,见字如面。”

“我已命人备妥汤药,你且安心养伤,勿要挂念。待我处理完此间杂务,便即刻回京伴你左右。”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那枚玉佩连同信纸一起塞进紫檀木盒。

“来人。”

“去把这封信交给余小姐,务必看着楚媛收下。”

侍卫领命退下,齐羡颔首,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落尽残叶的海棠上。

楚媛收到信,看到玉佩会是什么模样?是红着眼眶流泪,还是笑他悔过太晚?

他忽然有些怕,怕那抹倔强的身影真的对他彻底寒了心。

第二日天光微亮,安宁便拉着齐羡往山庄后山去。

青石小径覆着薄霜,她却兴致勃勃地拽着他的衣袖。

“楚媛妹妹在水牢里关了三天了吧,齐哥哥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齐羡脚步一顿,水牢里哪还有人?

“不过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他反手握住安宁的手腕,力道却不重。

“前面有处暖阁,不如去那里下棋。”

安宁不情愿地被他拉着转身,路过假山时,忽闻一阵笑骂声。

三个纨绔子弟正围着赌钱,其中一人摇着折扇,露出腕上的玉镯:

“想起昨日那余大小姐的模样,当真是销魂,老子现在还手痒呢 ”

话音未落,一道玄影掠过。

齐羡不知何时已松开安宁的手,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纨绔的折扇被生生折断,扇骨刺进他自己的掌心。

“定北将军?” 纨绔们吓得后退几步,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戏谑瞬间变成惊恐。

齐羡一步步逼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谁准你们议论她的?”

拳拳到肉的闷响在假山后回荡,另外两人吓得瘫坐在地。

齐羡揪着那纨绔的衣领,将他往石壁上狠狠一撞,直到那人口鼻溢血,昏死过去,齐羡才松开手。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渍,对闻讯赶来的护卫冷声道:“把他们拖下去,送到京兆尹府,就说他们寻衅滋事,冲撞军威,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出来。”

看着纨绔们被拖走的惨状,安宁的脸色白了几分。

齐羡却像是没看见,径直往暖阁走,路过石桌时,忽然对身后的亲卫道:

“备马,明日一早回京。”

第十二章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齐羡便已带着随从离开了温泉山庄。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晨露打湿的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眉头始终拧着,不知楚媛伤口有没有恶化,有没有按时喝药。

昨日在山庄思来想去,他愈发觉得心慌。

那些迟来的悔意像藤蔓般缠得他喘不过气,只想立刻见到她,确认她安好。

马车刚驶进将军府大门,府里的管家便匆匆迎了上来。

“将军,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您入宫议事。”

齐羡心头一沉,压下翻涌的焦躁,沉声道:“知道了。”

他本想先去看看余楚媛,此刻也只能按捺住念头,换了身朝服便往皇宫赶去。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翻看着奏折,见齐羡进来,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