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不过廖维鸣朋友多,有的是办法。

他扭头就去找学生会的体育部长:“刚才跑八百米的学生名单,你那里有吗?”

“有。”

名单给到他手里,是长长的一串。廖维鸣刚才没有看清女生身上的号码牌,这会儿对着密密麻麻的陌生名字,一下子有点发懵。

这条路既然走不通,那么只能在上课间操的时候继续寻找了。

只是附中一个年级六百多人,这项浩大的工程无异于大海捞针。廖维鸣一度要放弃了,直到期末的奖学金名单公布,很多人围在公告栏前,他才突然再次见到了那个女生。

当时她正仰着头看着,像是在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身旁的同学比她先一步找到了,激动地喊道:“温梦快看,你在第五个!”

她含蓄地笑了笑,没说什么,眼光柔和。

原来她叫温梦。

廖维鸣揣着这个新得来的名字,一走进教室就憋不住要和朋友分享这个喜讯:“你猜我刚刚知道了什么……”

李彦诺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下去,于是从练习册上抬头:“什么?”

“没什么。”廖维鸣突然改变了主意,把嘴闭上了。

他把松散的书包拉开,掏出速写本,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是一个对着最好的朋友,也不舍得分享的秘密。

人如果陷入这样的执念里,就会觉得一切都不公平。明明是他先喜欢温梦的,远远在李彦诺之前。可在三个人的故事里,他依旧不配拥有姓名。

“人跟人之间,就是做生意。”父亲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生意就好了。

那么他给温梦很多很多的爱,温梦也会相应地爱他很多。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这样交易才会成立。

但是这个世界明明不是这样运作的。

它只会冷眼旁观廖维鸣,看着他最好的朋友和最亲密的恋人携手离开,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间画室里。

他们会在洛杉矶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而廖维鸣能做的只有坐在这张沙发上,对着满屋不会开口的油画,陷入沉默。

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天黑了。月亮不肯冒出头,于是四下里夜雾翻涌起来,蒙在廖维鸣眼前,成了白茫茫的一层。

在这个时候,画室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廖维鸣疑惑地抬起头,惊讶地看见是水彩画上的温梦走了下来。

她俯下身,嘴唇触感微凉,像冰镇过的樱桃,内里却火热的。廖维鸣愣了一下,抬起胳膊,紧紧搂住了她,把她压下来。

沙发狭窄,几乎容不下两个人交叠的身体。

他用力地吻她,攫取她所有的呼吸。而她牢牢搂住他的臂膀,随着激烈的动作起伏,发出欢欣的、汗淋淋的喟叹声。

一切结束之后,廖维鸣探身,亲了亲温梦的额头,小声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跟李彦诺走么。”

温梦眼睛阖上,嘴里嘟囔着:“我不走,我们还有一场婚礼要办呢。”

是啊,婚礼。

那场盛大的海岛婚礼。

她会穿着雪浪一样洁白的婚纱,站在明媚的阳光里,冲他扬起笑容,温柔但是坚定。

而他会走上前,挽住她的臂弯,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吻。

他们会有一个漂亮的孩子。一个男孩,或者是一个女孩,无论怎样都好。模样像温梦,性格也像她。

小小的温梦跌跌撞撞地抱着毛绒小熊跑过来,一本正经地学大人讲话,该是多么可爱啊。

他们会不断的争吵。

她会抱怨他的异想天开,他会不满于她的谨小慎微。但在争吵过后,他们依旧很快又会和好。

她会是他的缪斯。

如同克拉拉之于勃拉姆斯,卡米尔之于莫奈。

他会把所有炙热的爱意记录在画中,每一笔里都有她的影子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