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带着兴冲冲的桑晓晓走了。
楚诗瑶僵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疼痛的心渐渐麻木。
那匹千里马和红梅一样,都是崔砚修送给她的,如今一件件都荡然无存了……
罢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夜渐深。
楚诗瑶正在抄佛经,问春突然跑了进来:“王妃,我刚去厨房给您拿点心,听王爷身边的下人说王爷为了保护桑晓晓,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现在正在医治呢!”
‘啪嗒’一声,楚诗瑶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披上衣服,冒着寒气匆匆赶去崔砚修院子。
可就在楚诗瑶准备推门时,里头传出桑晓晓的嗔怪声。
“砚修哥哥,我们都拜过堂了,我给你上药还有什么好避嫌的?”
第3章
‘轰’的一声,楚诗瑶只觉脑子里炸开一道响雷。
崔砚修和桑晓晓已经拜了堂!?
此时,书房里又传出崔砚修满含愧疚的话。
“我跟诗瑶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出生入死情谊,跟你拜堂是在我失忆的时候,她现在不知道这事,你也别提,我不想让她难过。
“可砚修哥哥,我们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
这时,小厮端着汤药来了,见楚诗瑶呆站在门口,忙行礼:“王妃。”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崔砚修直直撞进楚诗瑶通红的眼睛里:“诗瑶?你……”
他刚一开口,楚诗瑶就转身快步离开。
崔砚修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追了过去,好一会儿才堪堪抓住她的手:“诗瑶,你听我解释!”
“我当时失忆了,这才犯糊涂跟晓晓拜了天地,但是只对着淮水落日,做不得数!”
楚诗瑶看着他慌张又带着心虚的眸子,含着泪用力抽出手:“可你还是对她动心了,不是吗?”
崔砚修哑口无言。
楚诗瑶凄楚一笑,顿觉自己独身苦守北州王府的那段日子,更像一个笑话。
她只以为崔砚修是骗自己,却不知是背叛。
面对男人的沉默,楚诗瑶心如刀绞:“你带她回府,是因为舍弃不下她,想要她陪伴在你身边,说什么认她做义妹,要给她找人家,都是骗我的借口!”
“我是怕你伤心才瞒着你。”
崔砚修解释着,试图将满眼泪的她拥入怀中:“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你信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人可替的。”
然而,楚诗瑶再次推开他,又像躲洪水猛兽似的后退两步。
她黯淡如灰的双眼噙满失望,退到离他三尺后转身踉跄远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决绝的把崔砚修抛在原地。
崔砚修望着那消瘦的背影,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
楚诗瑶回到房间,屏退众人关上房门后,终于支撑不住,泪水和身体通通砸在地上。
她陪伴崔砚修征战多年,性格早就被磨炼的坚强,从不轻易落泪。
可这一次,她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从窗隙吹进来的风将桌上的佛经吹到楚诗瑶身边。
“但以妄想颠倒执着而不正得……”她颤声呢喃。
执着。
她的确太执着了。
执着于对崔砚修的爱,执着于相信世间有矢志不渝的真心,但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楚诗瑶倚着门,枯坐了一夜。
之后几天,崔砚修像是刻意在躲她,哪怕遇见了,连话都不说就走。
楚诗瑶也不挽留,甚至当做没看见。
直到这天,楚诗瑶刚踏出房门,便看见桑晓晓跪在院中。
桑晓晓不知道跪了多久,她的鬓角和衣角都被露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