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有碗中软烂的猪蹄。
温悯生轻笑一声,似有只漂亮的蝴蝶从耳边飞过,擦过耳尖。
裴涯絮意识到自己不该总是那么容易被击倒,于是紧了紧手心,又抬起头,笑道:“好看,不管怎样,允姨都是最最好看的。”
女孩望过来的目光万分诚恳,能说出如此笃定的话,一定是早在心中说了千万次。
温悯生瞧着那长睫下认真的眼眸,恍惚间看到那只白鹿的影子,同样的赤诚又温柔,专注又坚定。
裴涯絮忍着想低头的冲动,头一回直直与她对视,胸腔里的火越烧越旺,产生一种期望,让她想从这样的对视中说出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那几乎不可见人的渴望。
然而仅剩的理智还拉着她,这般惊世骇俗的思想,允姨必然不会轻易接受吧。
裴涯絮抿紧唇,只是认真望着她。
这一次,倒是温悯生先错开目光。
第110章 情笺1
从书局购买的新纸还飘着淡淡竹香,摸起来手感棉韧,纸面洁白稠密,纹理细致,是上等的好纸。
从夫子那里得来的名家墨也是难得的好墨,磨在砚台中,墨香醇厚,色泽光润。
时间也是好时间,天刚亮没多久,清爽干燥,阳光剔透,还没彻底热闹,人声一两句,不吵不乱,刚刚好。
裴涯絮将纸摊在桌上,让笔吸饱墨汁,深吸口气,提笔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她在脑海里构建好词句,想要开写,又觉得不太合适,要么过于轻浮,要么不够认真,要么太过晦涩,墨汁在笔尖汇聚,而后滴落,“啪”的一声砸在纸面上,打碎了白色。
“哎呀,”裴涯絮懊恼的移开笔,叹息道:“浪费了一张纸。”
郁闷撑头,指敲桌面,裴涯絮闭上眼,头一次后悔自己没多跟夫子学些好听的诗句,导致现在自己连个情笺都写不出来。
后门处传来响动,裴涯絮睁眼起身,阿偏先一步过去,不出所料,站在后门处的正是剑兰和其他几朵花们。
自开始在这供货后,她们就多少能攒些钱,总算不用挨饿受冻,看上去也体面许多,最起码干净整洁,只是依然不愿意从正门来,想来还是顾虑着从前那沾灰的名声,怕会给“归去来”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阿偏只是简单看看她们递来的灯笼,而后便按照数目付了钱币。
剑兰小心拿出怀中钱袋,是允姨之前送的那个,已经用了一段时间,却仿佛是刚织好的那般新,一看就是保管的非常小心,颜色还鲜艳着。
裴涯絮看了一会便收回目光,坐回柜台前,揉着额角企图能挖出点灵感,然而很快失败,只得丧气的出了店。
和阿偏说了自己要出门后,裴涯絮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将箭局,将正在习箭术的俩人喊了出来,找块干净院子蹲着。
赵千帆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蹲了半天却不见对面人说话,只是面色深沉,于是试探道:“你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