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她肩头的纱布，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药人血脉果然神奇。”

孟怜星抚上他眼角的细纹：“你瘦了。”

“某个不省心的丫头害的。”

苏厌离低头吻她额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厌离！”

“没事。”他迅速擦去血迹，“只是运功过度。”

孟怜星不由分说扯开他的衣襟，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只蔓延到胸口的金色纹路，现在已经爬满整个胸膛，像一张致命的网。

“你用了禁术救我？”她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样会……”

“值得。”

苏厌离封住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你为我挡剑的时候，想过值不值得吗？”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阁主！”弟子惊慌禀报，“安王他、他自断双臂，正在谷口求见！”

孟怜星和苏厌离同时变色。

谷口石阶上，安叙跪在血泊中，两只断臂整齐地摆在面前。

他脸色惨白如纸，却仍挺直脊背，看到孟怜星时眼睛一亮。

“阿星！”他虚弱地笑了，“我来赔罪。”

孟怜星双腿发软，苏厌离及时扶住她。

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哪里还有当年安王的半分风采？

“你疯了？”她声音发颤。

安叙的目光落在她包扎的肩膀上：“这一剑，本该刺穿我的心脏。”他艰难地挪动膝盖，“可我舍不得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厌离上前为安叙点穴止血：“来人，准备担架。”

“不必。”安叙摇头，“我只想问阿星一句话。”

他仰起脸，眼中含着孟怜星从未见过的脆弱，“如果没有灭门之仇，如果没有苏厌离……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爱我？”

孟怜星沉默良久，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不会。”

她轻声道，“因为我们的相遇，自始至终，就是个错误。”

安叙的眼泪终于落下。

“我知道了。”他转向苏厌离，“好好待她。”

第20章

一个月后，是孟怜星的生辰。

“星儿。”

身后传来苏厌离的声音，她回头，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木匣，缓步走来。

“生辰快乐。”

孟怜星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辰？”

苏厌离唇角微扬，指尖轻抚过她的发梢。

“十年前，你高烧时说过梦话。”

孟怜星一怔，随即失笑。

“我竟连这个都告诉你？”

“你告诉我的事，可不止这些。”

苏厌离将木匣递给她，嗓音低沉温柔：“打开看看。”

孟怜星接过木匣，指尖轻轻拨开铜扣，匣盖掀开的刹那，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匣中静静躺着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

簪头雕琢成九瓣莲花的形状，花蕊处嵌着一颗血髓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这是……”

“孟家祖传的雪魄莲心簪。”苏厌离低声道，“当年孟家灭门时，我拼死从火场里带出来的。”

孟怜星指尖微颤，轻轻抚过簪身，仿佛触碰到了遥远的记忆。

“你一直留着它？”

“嗯。”苏厌离垂眸，声音微哑，“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能把它交还给你的人。”

孟怜星眼眶微热，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