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笔, 周梒江脚踩着桌杠, 懒懒往后一靠, 说:“嗯,摸吧。”
喻见面不改色地虚勾过周梒江的指节, 不轻不重的捏过。
他骨节修长硬挺,尤其是中指, 格外细长。
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掌骨上没多少肉, 经络明晰。
不用修图加滤镜,比网图好看。
换到现在流行的小甜文里,碰到这种事儿, 女主大多都是红着耳垂软糯糯的开口:“不、不要了。”
紧接着,女主又语带哭腔道:“你怎么这样呀?”
然后男主就会低下头,把女主逼到角落里, 哑声:“小可爱,你别哭啊。老子把命都给你, 好不好?”
喻见想到把命都给你梗,肩膀一抖,心道,怎么周梒江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转念又想到如果周梒江真跟小说里动不动给命的男主一样,说不定她会直接给他一拳,让他滚。
“要翻面么?”周梒江问。
“翻吧。”喻见算命算得相当尽职。
周梒江翻过腕骨,手随意地搭到桌上,他的尾指和无名指习惯性微曲着向内,无名指轻压在尾指上,而食指和中指则闲闲地松散开。
少年掌心纹路干净,皮肤白皙。
水星丘、土星丘和木星丘有肉峰凸起,且太阳升起,颜色干净。
虽然她只懂个皮毛,但也知道这是少见的相。
喻见其实并不信命。
只是小时候没有小朋友和她玩,她无聊时翻过爷爷书架上的杂书,原因无他,那本书有图画,讲手相的。
她当时看不懂,只翻一翻书上的图画,对比着图画来回翻自个儿的手掌心,有次被爷爷撞见,爷爷哈哈一笑,收了书,把她抱怀里教她数过螺纹。
那会她手小,爷爷捏着她的指头说:“我们阿喻有凤眼纹,以后有人疼。”
她信以为真。
爷爷去世以后,她被林安深接回身边的那天天气并不好,她坐在车后座,趴在车窗边,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其实是无聊的。
路途有些遥远,最后她掐着大拇指上的凤眼纹昏昏欲睡
璍
时,也没等到林安深除了小喻以外的第二句话。
后来也没有等到。
一家五口人,她是多余的,怎么也融不进去。
凤眼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从那时候开始,她相信命有己造。
周梒江垂眼,看着,小姑娘指尖软绵绵的,虚搭在他的掌丘上。
倏然,周梒江似笑非笑地扬眉,问:“算出点什么了?”
喻见回过神,慢吞吞啊一声,听到耳边笔尖落纸上的沙沙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上晚自习。
敛好情绪,喻见指尖抵着周梒江的尾指下方说:“这里,水星丘。”
“这里,木星丘。”
“最后,土星丘。”
每说一句,指尖跟着移过去,轻戳下。
周梒江舔了舔后槽牙,觉得自己有时候对喻见是不是太宽容了。
喻见继续道:“都有肉峰,是可遇不可求的天生富贵命。”
周梒江不置可否。
“信我,我学过的。”喻见抬起头,认认真真道:“看你掌心纹路,事业线一向木星丘,一向土星丘,未来可期,而婚姻线坎坷。送你十字真言。”
“什么?”
“追妻不走心,孤独到天明。”喻见语气真诚的胡扯。
周梒江:“……”
扯完,喻见收回手,佯装淡定地抽出张面纸,仔细擦掉手汗后又拿起试卷,开始重新思考周梒江给她圈出来的题目。
咬着笔杆,喻见不动声色捏了捏耳垂,试图散热。
晚自习下后,喻见并没有刻意等周梒江,故意磨蹭了会,周梒江倒是没有半点不耐烦,他和往常一样,双手插兜闲懒地倚在桌沿边,等芝麻团。
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