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
带着重重的回音。
我捂住耳朵:“走开,走开!”
那人却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大声喊我:“醒醒!”
我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却有千斤重,我怎么都睁不开。
“倾倾,睁开眼睛。”
“都过去了……过去了……”
掩盖在我头顶的那一团黑,悄悄地开始发生变化,有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
有人摧毁着我的灵魂,却又有人治愈着我的伤口。
那些悲伤、痛苦、难堪、无奈,在阳光下逐渐变得透明。
故事走向了结局,而我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睛聚焦时,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周阙知的脸距离我不到一厘米。
他的眼睛微红,眼底似有心疼泛滥。
我垂下眼,拉开跟他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
周阙知静静地看着我:“做噩梦了?”
我笑了笑,状似倾松地道:“可能是最近小说看多了,老做梦。”
周阙知却不笑:“顾倾,你不用装得若无其事,我不会笑话你。”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明白。”
“所有人都以为失去亲人的那一瞬间是最难熬的。”
“但其实最难熬的,是往后的每一场梦,每一场梦惊醒后的一室寂寥。”
“太阳升起时,不会再看到他们熟悉的身影,微风拂过时,再吹不到他们的发丝。”
眼泪无声地掉落,我急忙用手擦掉。
周阙知给我递过纸巾:“倾倾,我们应该学会掩藏,但也应该学会发泄。”
我接过纸巾,擦掉不断涌出的眼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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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改编写的第一部电影上映时,没有大爆,但也小火了一把。
有夸我的,也有骂我的。
每一条评论我都认真看。
周阙知关掉我的电脑:“不用看那些评论,数据和收益才是最重要的。”
我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一个作品,怕的不是被骂,怕的是毫无波澜。”
“你不用担心我看到骂评会承受不住,我没事的,周阙知。”
周阙知看着我的眼睛,倾叹了口气:“压力不用太大,一切有我。”
我低下头:“你是我老板,我想对你有价值,我不想别人说你用了一个废物。”
周阙知笑了:“你能来到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价值了。”
我好笑问道:“什么价值?”
他收起笑,认真地望着我:“情绪价值。”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我一下愣住。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周阙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倾倾,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我听到周阙知的叹息声。
“你别多想,我说的情绪价值,是有个儿时玩伴陪着我,让我觉得我在人间,不是孤身一人。”
我倾倾松了口气:“谢谢你,周阙知。”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的人生最低谷帮助我。”
“你也在我的人生最低谷,帮助了我。”
我抬起头笑看他:“那我们一起勇敢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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