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点了几个数字。
须臾,付琛的手机叮的一声响。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背影肉眼可见地僵硬。
他猛地转过身来。
看到我时,好像石化了一样,很久很久没动。
是周阙知的出声,才打断了这一切的静止。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付琛看了眼周阙知,然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好像是病了很久的人。
我没有说话。
他有些局促地自顾自道:“一百万不用还我的,你知道的,当时我说的是气话。”
如果不是看见他,我或许都想不起来那一百万。
但既然见到了,我就转给了他。
一百万对现在的我而言,算不得多大的数目。
我欠他的,能具象化偿还的,只有这一百万。
还完,我就不欠他任何。
余下的,都是他无聊时对我的消遣,本就是他自愿付出,我不必还他什么。
周阙知挡在我身前,虽然不知道我和付琛之间的细节。
但他还是能立刻给出正确的回应。
“这位先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以不要,但倾倾不能不还。”
付琛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周阙知的身上。
眼神从温和变成了冷漠,他问周阙知:“你是谁?”
周阙知:“我是谁与你无关。”
27
付琛的情绪有些波动。
他问我:“他是谁?”
他的不可置信里掺杂了些不痛快。
好似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心里仍然只能有他一个,不能有别的男人。
瞧,他就是这么高高在上。
在他心里,我就是那么一个贱人。
我的爸妈去世了,我受过那么多的屈辱。
也还应该对他念念不忘。
我忽然觉得好笑:“跟你有关系吗?”
“他是你什么人?”
他仍然锲而不舍。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
我平淡地看向他,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时隔这么多年,我终于能跟我那腐烂的青春情感彻底和解。
付琛大概是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但是让他失望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像是个被人丢弃的小孩,终于败下阵来,垂着眉眼。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你对得起。”
“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我的父母受到打扰。”
他点了点头,踉跄地迈步离开。
当年那股蔑视他人的桀骜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颓败。
也许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