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醒纲常弃.三十(3 / 6)

过气回过神来。

感觉到唇上的温软就此远去,原还沉浸在深吻之中的萧宸一时有些怔忡;却到那充斥着脑门的热度与昏涨感逐渐褪去,少年才驀地醒过神似的浑身一震,是惊愕亦是无措地抬眸望向了身前仍旧紧箍着他腰身的男人。

那张早已鏤刻在魂灵之上的面容俊美依然,神情间带着的却并非迷茫、自责或懊恼,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彷彿让人连身心都要溺毙在其间的温柔。男人──他的父皇、他心底唯一重逾性命的存在──就这么用那双足以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像是诱惑、像是安抚,更像是某种无言但坚定的承诺。饶是深深烙印在少年脑海中的那句「色迷了眼」此时正如警鐘一般不住作响,可这一刻,面对着父皇满心满眼俱是自个儿的专注,原给萧宸死死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寄盼却仍难以自禁地冒了头,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在短暂的迟疑后带着些许试探和不确定地啟唇轻声问:

「……为什么?」

「嗯?」

「父皇……为什么对儿臣……这般……」

即使两世为人、活过的年头加起来甚至比父皇还要长上一些,可面对着这样陌生却又梦寐以求的一切,萧宸却是怎么也问不出那至关紧要的「吻我」二字,只能结结巴巴、不清不楚地勉强问出了口。

好在萧琰也没有勉强爱儿的打算。

他虽也想听宸儿亲口说出「吻我」二字、然后没羞没臊地再一次吻上对方,可面对少年眉眼间与满满的寄盼相交错着的浓浓不安,那丁点坏心便即转为了不捨,让他又自低首轻吻了下爱儿眉心,而后才张唇反问道:

「宸儿不噁心、不厌恶么?被父皇这般……恣意玩弄轻薄……」

「……不。」

隐约意识到父皇这一问究竟暗示、意味了什么,萧宸心神一颤,清美端秀的容顏之上深深期望浮现,让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顷刻为睽违数月的熠熠光采所笼罩:

「只要父皇心底有宸儿……宸儿于此便……甘之若飴。」

「即使朕是你生身之父?咱们这么做,便是父子相姦、逆伦乱常?」

「宸儿不悔。」

他轻声应道;数月来始终刻意隐瞒、压抑着的情愫,至此已然再无掩饰地呈现在了帝王眼前。

听着那简简单单的「不悔」二字、望着爱子眸间比单纯的孺慕更要炽烈许多的依恋与执着,即使这些事儿是他早就看穿看透了的,萧琰却仍禁不住激动得浑身发颤。他想用最真挚热切的言词同爱子倾诉自个儿同样怀抱着的情思,却怎么也组织不出合适的言词。所以片刻沉默后,迎着萧宸写满了情愫与期盼的目光,他最终只是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将唇贴在少年耳畔落下了承诺的低语:

「──朕,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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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萧宸大抵是在一片忙乱中渡过的。

因他先前率军出城营救的动静闹得太大,即使知情之人对此均讳莫如深,县城内却仍影影绰绰地有了些谣言传开;以至于年轻的太子才刚安排好贺兰玉楼的安置事宜──他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抓到的北雁国主因监管上的疏忽而走脱──连查抄风扬镖局的命令都还没来得及下,就给匆匆赶来的沉燮和邢子瑜堵在了半途。

沉燮早知帝王南来之事,关切的也不过就具体的过程而已;邢子瑜却是完完全全给蒙在鼓里的,自然颇为心焦──他身为一州主官,不论是太子清晨匆匆率军出外一事、还是城中因此掀起的骚动,都有手下人第一时间上报给他。因知晓瑶州境内存在着一股欲图谋反的势力,生怕太子有什么万一的瑶州刺史甚至还动过调遣驻军前往查探的念头;还是沉燮好说歹说一番劝解,才让他勉强按下了心头的躁动与不安,留在行辕内静候萧宸归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帝王原是打着微服私访的主意前来瑶州的,如今也已没有了继续隐瞒下去的可能。所以萧宸索性直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两人说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