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婢女面面相觑，只得回去复命。

傍晚，裴珩带着裴子湛亲自来了。

“小蝶，”裴珩站在殿外，语气无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裴子湛也撅着嘴：“父亲都亲自来了，娘亲还不下台阶，一点都不如雪宁娘亲明事理。”

姜晚蝶指尖微微发颤。

这些年，她一退再退，忍了又忍，到头来还是只能得一句，不如祝雪宁。

她忽然想笑，眼眶却涌出泪来，连忙低头掩饰：“我身子不适，不想赴宴。相爷既喜欢祝雪宁，让她陪着便是。”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父子俩。

“好，很好。”裴珩冷笑，“既然你不欢迎我，以后就别怪我不来。”

裴子湛也气鼓鼓地道：“反正儿子与娘亲已无关系，我现在是雪宁娘亲的儿子，以后也不来了！”

姜晚蝶眼睁睁看着他们拂袖而去。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

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听着婢女们兴奋的议论。

“相爷今年又赏了祝夫人一斛东珠呢！”

“听说连陛下赏赐的南疆珊瑚树都送给她了！”

曾几何时，除夕之夜，裴珩和裴子湛会陪在她身边，一家三口守岁到天明，一起期盼着岁岁年年。

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却又遥远得像前世。

一切都变了。

而她，也变了。

变得不再爱这两父子，变得决定放自己自由，不愿再困在这金丝牢笼里，痛苦一生。

……

翌日，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也是姜晚蝶计划假死的日子。

整个裴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姜晚蝶却独自来到了花园。

“我想静静赏花，你们都退下吧。”她轻声吩咐，“今日是佳节，你们也去热闹热闹。”

婢女们对视一眼，最终欢喜地行礼退下。

偌大的花园，转眼间只剩下姜晚蝶一人。

她本打算将自己的衣物首饰丢进去，伪装成投井自尽，再趁乱离开。

可就在她刚走到井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寻死吗？”

姜晚蝶猛然回头，只见祝雪宁被一众婢女簇拥着走来。

她今日盛装打扮，一袭鹅黄色宫装衬得肌肤如雪，发间的金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相爷和世子说要带我去宫里赏灯，”祝雪宁笑得甜美，“马车都备好了。没想到路过这儿，竟能遇见姐姐。”

她上下打量着姜晚蝶素净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姐姐如今连柴房里的老太妃都不如，就算今日死在这儿，怕也没人会在意吧？”

“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帮姐姐一把。”

姜晚蝶心头一紧：“你想干什么？”

祝雪宁突然拍了拍手，几个太监抱着柴火冲进花园！

“放火。”她红唇轻启，“烧死她。”

火把扔进柴堆的瞬间，火苗“轰”地窜起，转眼间就形成了一片火海。

姜晚蝶瞳孔骤缩：“你敢如此行事，裴珩和裴子湛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祝雪宁掩嘴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姐姐真是可怜，那我就告诉你吧。”

她掰着纤纤玉指，一件件细数：“前日相爷亲手为我剥荔枝，昨日世子为我抄经祈福，今早他们还说要带我去看花灯……”

火光照亮她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笑容明媚：“就算我说不小心烧死了姐姐，他们顶多心疼我烫着手呢。”

她优雅地转身，“不信？姐姐尽管赌一赌。”

姜晚蝶被困在火海中，看着祝雪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浓烟里。

这样也好。

本想自己‘假死’，现在让他们以为她是被祝雪宁害死的，也好。

火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