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蝶指尖发颤:“所以,相爷就凭一个所谓神医的话,否定了所有太医的诊断?那杯酒不是我求着喝的,割血也不是我让祝雪宁做的,相爷凭什么认定是我在演戏?”
“不是你演戏,难道是雪宁?”裴珩厉声打断,“她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
裴子湛也气鼓鼓地瞪着她:“娘亲不要再狡辩了!您故意害祝姨娘,太恶毒了!”
他转头拽裴珩的衣袖:“父亲!祝姨娘流了一碗血,太遭罪了,娘亲为了赔罪,该十倍奉还!”
姜晚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裴珩竟真的点头:“来人,取血。”
“裴珩!”姜晚蝶踉跄后退,“你疯了?!”
几个嬷嬷冲上来按住她,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鲜血顿时涌出,顺着瓷碗边缘滴落。
“啊!”
剧痛让姜晚蝶眼前发黑,她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填满瓷碗,耳边是裴子湛稚嫩却残忍的声音。
“祝姨娘别怕,儿子替您讨回公道!”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裴珩温柔地为祝雪宁掖被角的画面。
……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手腕缠着纱布,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婢女们红着眼眶为她抱不平,她却只是摇摇头。
“备纸墨。”
她强撑着坐起来,提笔写下绝笔信。
字迹有些发抖,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若我哪天去了,便将这封信交给裴大人与世子。”她将信交给陪嫁婢女紫岚。
紫岚哭着跪下:“夫人别说晦气话……”
“信?什么信?”
裴珩突然推门而入,目光落在紫岚手中的信笺上。
第5章
姜晚蝶没想到裴珩会突然出现,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裴大人来做什么?”她声音很轻,“还要为了祝雪宁继续兴师问罪吗?”
裴珩脸色一沉:“你一定要这样同我说话?你做错了事,本就该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淡淡一笑,眼底却是一片苦涩,“如今在裴相爷心里,祝雪宁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若不是为了她,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会来这儿。”
裴珩恍惚了一瞬,目光落在她憔悴的面容上。
曾几何时,她也是明艳动人的少女,如今却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心头莫名一软,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下来:“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
他顿了顿,又道:“在我心里,你比她重要。”
姜晚蝶垂下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
重要?
她想起当初祝雪宁刚入府时,裴珩也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过,她比祝雪宁重要,他绝不会让祝雪宁越过自己。
可如今呢?除了夫人这个虚名,权势、宠爱、甚至亲生儿子,哪一样不是祝雪宁的?
她知道,迟早有一天,裴珩会为了祝雪宁彻底抛弃她。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先离开。
“既然相爷来看我,”她抬起眼,声音轻而坚定,“那我正好有一件事相求。”
裴珩皱眉:“什么事?”
“若哪日我死了,请相爷放这些婢女出府,并善待我的娘家人。”
“胡闹!”裴珩脸色骤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最近为何总把‘死’字挂在嘴边?”
姜晚蝶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相爷!祝夫人醒了,正哭着找您呢!”
裴珩立刻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裴珩立刻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小蝶,我晚些再来看你。”
姜晚蝶目送他离开,轻声说出了那个他并未来得及听的回答。
“因为妾身……是真的快‘死’了。”
……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