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满身疲惫回家。
这日,又一只信鸽飞入了将军府的正院。
脚上系着的竹管里,仍是一幅画。
画上,男人单膝跪地为女人揉脚,女人鬓边的东珠耳环莹莹夺目,刺得人眼生疼。
【看在他这般殷勤伺候的份上,勉强原谅他了。】
秦浣珺盯着画上男子的侧脸,那熟悉的轮廓曾是她半生的执念,此刻却让她泪如雨下。
直到傍晚时分,漏刻指向酉时七刻,卫炎川才踏着暮色归来。
他换了身银甲,更显英武挺拔。
进了正院便习惯性地弯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秦浣珺望着他的脸十年岁月将他雕琢得越发深邃迷人,可那双曾只映着她的眼眸,如今却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秦浣珺手中捏紧了那副画,吐出一口浊气:“夫君,若一个男子心甘情愿为女子跪地低头,你说,那是何等情意?”
卫炎川随口一答:“大抵是真爱了。”
秦浣珺心中一痛,藏在袖子下的手掐出了血。
卫炎川毫无察觉,脱下沉重的铠甲,散开墨发,自然又亲密抱住她:“要不要夫君也伺候你一次?沐浴更衣,可好?”
他身上很干净,胭脂味都没有。
可正是这份“干净”,才更显可疑。
秦浣珺忍着心疼推开他,强装镇定道:“我洗过了。”
卫炎川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紧紧盯着她,看得秦浣珺几乎要撑不住。
就在她以为他察觉到什么时,他却忽然笑了,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语气带着讨好的急切:“浣珺,我永远爱你。所以,你千万不能离开我。”
第5章
这一刻,她真的以为卫炎川发现了什么。
可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他照常出门,照常早安吻,也照常……偷吃。
卫炎川为了补偿沈流萤,他谎称在京郊大营,实则是厮混。
两人甚至玩起花样。
秦浣珺甚至站在府衙门外,看着两人厮混。
牡丹花铺满了女人的身体。
男人线条流畅的身躯压着她,一路往下品尝。
他说:“流萤,你远比牡丹更娇艳。”
秦浣珺站在府衙外,手不断颤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双眼泛着泪水,心痛到无力呼吸。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时常传话的小厮,半夜空荡的床铺,越来越迟的回府时间……
十年爱恋,终究比不过基因里贪欲、享受刺激的劣质本能。
将军府,王嬷嬷看着茶饭不思的秦浣珺,出声提醒:“夫人,要不您先用餐吧。”
“再等等吧。”
这一等,天彻底暗下来。
又一次饭菜冷透,时钟指过7点。
曾经深爱的人,带着满脸餍足才姗姗来迟。
卫炎川脱下身上的大氅,一进门,才发现坐在贵妃榻上的她。
“浣珺?”
秦浣珺望着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下,早已是腐烂发黑的灵魂。
曾经的少年已然面目全非。
卫炎川看到冷透了的饭菜,面色一冷,对王嬷嬷厉声指责:“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夫人的。”
“卫家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再有下次,全部发卖!”
他罕见地大发雷霆。
究竟是真心关心她,还是虚张声势,掩饰内心的慌张。
秦浣珺低头垂眸,已不愿再去细想。
卫炎川拉着她的手,一脸担忧:“浣珺,你现在饿不饿,我带你去樊楼点一桌席面,好不好?”
他刚一靠近,秦浣珺止不住反胃想吐。
卫炎川大惊失色,这么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急得快哭了:“浣珺,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