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裴祉无奈地摇头,艰难负重前行。

真是一个个把他当什么了,交通工具吗。

宋郁睡着睡着,感觉下巴有什么东西磕了她两下。

“醒醒,口水流出来了。”裴祉的声音低低沉沉,揶揄道。

她下意识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部落。

眼前出现了和塔克瓦尔的部落相似风格的木屋群。

宋郁盯着男人的肩膀,又擦了擦唇畔,明明是干燥的。

“哪有口水。”她一边小声嘟囔,一边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宋郁东张西望:“朱迪呢?”

“走了。”裴祉揉了揉胳膊和肩膀,这一路可真把他累得够呛。

闻言,宋郁点点头,倒也习惯了朱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性子,尤其是越靠近部落,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往部落深处走的路上,宋郁问:“为什么你总是对朱迪的态度很冷淡啊。”好像是喜欢它,又好像没那么喜欢,有时候还要赶它。

之前在北极的时候,她见过裴祉和那些雪橇犬的相处,明明要亲昵得多。

裴祉淡淡地说:“如果和他太亲近,他可能就会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是友好的。”

他掀起眼皮,看向宋郁,漆黑瞳孔深沉。

“但其实不是。”

对于朱迪而言,在雨林里,所有的人类都是不好的,甚至比在文明社会里的人类还要危险。

宋郁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无言。

物竞天择,在雨林里,所有生物都遵循着自然法则,人类在食物链最上的位置,对于猴子而言,要想活命,就不得不小心远离。

这时,卡西站在部落领地的门口,朝他们大喊。

宋郁敛下眸子,跟着裴祉进入部落。

在自然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善恶与绝对正义的一方。

他们拜访的部落,此时正在举行什么仪式。

部落里的人们穿上了传统的服饰,聚集在棕榈树叶搭乘的棚子周围。

棚子下面,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画着彩色染料的体绘,脖子上挂着成串的鲜花,不停地起舞。

塔克瓦尔和部落酋长站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打量着年轻女孩。

女孩的眼窝深邃,嘴唇饱满,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裹着印第安特色花纹的棉布料,露出肩膀和半个锁骨。

“这是在做什么仪式?”宋郁问。

她已经习以为常,印第安部落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仪式,几乎每两三天就要来上一次。

卡西睁着眼睛,盯住女孩,说道:“是希达的成人礼。”

闻言,宋郁一愣。

卡西看了一会儿后,撇撇嘴,收回视线:“成人礼一过,她就可以嫁人了。”

她扫视一圈棚子外站着的男人。

“他们很多是从其他部落来的,如果看上了希达,用一些交换,就可以把她带回去,两个部落之间就有了通婚。”

“……”宋郁听完,不知道为什么,部落里欢乐的气氛一下变得不那么感染她。

虽然知道这对于当地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早就习以为常的文化。

而她作为外来者,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进行评价,但她望着女孩年轻的身体,心情难以避免的复杂。

一旁的裴祉不动声色,将她脸上复杂的情绪看在眼里。

宋郁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我去周围逛逛。”

裴祉眼眸低垂,凝着她半晌,女人清澈的瞳孔里,在经历过一番挣扎后,重新恢复的平静与淡然。

没有嗤之以鼻,也没有和他讲什么小话,不曾以一种高等文明的视角去评判其他文明的落后。

不像很多人那样,将自己不接受的事情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