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仅没接住她的求救,还用冷漠将她推得更远。
如果当时他能多一分耐心,多问一句缘由,后来的一切会不会就此不同?
裴斯越低下头,无边的愧疚像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斯越,搜救的黄金时间过了,再这样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兄弟在旁边劝他。
裴斯越沉默良久,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将空气凝固。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眼眸,沉声吩咐:“通知船长返航,另外,搜救队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停下,无论如何都要沈竹心。”
就算她已经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把她带回去!
......
“裴斯越夫人遭遇海难”的消息很快传回国内。
而裴斯越上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求证沈竹心外婆的死。
得知老人真的遭遇了绑架,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堵在他胸口。
他曾暗自盘算,等把沈竹心送到国外安顿好,就找机会把外婆也接过去。
毕竟沈竹心的外婆待他不错,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让祖孙俩分开。
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
“裴少,顾家家主约您在茶庄见面。”助理轻步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
裴斯越:“知道了。”
因为沈竹心的事,他把顾凉月得罪得不轻。
顾父这时找他,用意再明显不过。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茶庄门口。
裴斯越走进最里间的茶室,一眼就看到正襟危坐的顾父。
“阿越来了?快坐吧。”
顾父明明在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等裴斯越落座,他开门见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凉月结婚?”
11
裴斯越倒茶的手微顿,“叔叔,沈竹心现在下落不明,我现在还是已婚状态。”
顾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语气带着几分权贵的漫不经心:“坠海之人,十有八九死无全尸,难不成你找不到她,还要一直耗下去?”
“就算不继续找,现在和凉月结婚也不是明智之举。”裴斯越放下茶壶,目光坦荡,“我刚丧妻,凉月这时候嫁过来,外人会怎么议论她?我不能让她受这份委屈。”
“啪”顾父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案上。
“裴斯越,你少跟我来这套,底层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也值得你放在心上?”他沉了沉眸,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我看你分明就是还惦记着那个沈竹心,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故意把凉月晾在一边。”
裴斯越指尖微蜷,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没有找借口,更何况,现在情况本就特殊。”
“特殊?”顾父冷笑,“这几年你被仇家针对,是谁帮斩断障碍,助你扶摇直上?这些你全忘了?”
裴斯越抬眼,眼底没了先前的平和,多了几分冷硬,“顾家的恩情,我始终记在心里,但结婚的事,我有我的底线。”
“好一个底线!”顾父被彻底激怒,“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顾家作对了?行,那就走着瞧。”
话音落下,顾父猛地站起身,包厢里的茶香瞬间被浓重的火药味取代。
裴斯越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父拂袖离去,却始终一言不发。
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道:“裴少,您不是一直很想娶顾小姐吗?现在得罪了顾总,恐怕婚事......”
裴斯越恍若未闻,起身大步离开茶室。
......
此时,裴氏集团。
顾凉月不顾秘书阻拦,冲进裴斯越的办公室,把里面东西砸得稀巴烂。
“顾小姐,顾小姐您消消气!”秘书在旁边拦,却根本拦不住。
裴斯越来到公司时,看到总经办的人围在他办公室前面。
他快步走过去,将还在发疯的顾凉月按住,冷声问:“闹够了没有?”